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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崖内乾坤与前尘回响（第1页）

黑暗，粘稠如墨，带着深入骨髓的阴寒与死寂。裂缝狭窄，仅容一人勉强通过，岩壁冰冷湿滑，布满不知名的苔藓与冷凝水珠，散出淡淡的腐朽气息。五人收敛了所有光华与气息，仅凭神识摸索，如同盲人行走于深渊之喉。

身后，古魔暴怒的咆哮与冥河翻腾的巨响渐渐被厚重的岩层隔绝，变得沉闷而遥远。前方，是无尽的黑暗与未知。

“空气在流动，很微弱，但方向明确。”月璇真人最先感知到，她指尖凝聚一点微不可察的灵光，照亮前方方寸之地，也映出她略显苍白的脸，“裂缝并非死路，似乎通向山体深处。岩壁有人工开凿的痕迹，非常古老。”

凌绝点头，他同样察觉到了。裂缝虽然天然形成，但内部通道明显被修整过，地面相对平整，甚至有些段落还能看到模糊的符文刻痕，只是岁月太久，又被幽冥死气侵蚀，早已失去了灵性。

混沌星力在体内缓缓流转，抵御着阴寒，同时悄无声息地吸收、转化着空气中游离的稀薄死气，补充着消耗。刚才魂珠碎片异变，幽儿爆，虽然助他们逃出生天，但对凌绝的神识和灵力也是不小的负担。幽儿此刻已收回灵兽袋，气息有些虚弱，但血脉深处传来的那丝满足与蜕变感，显示它在此次危机中获益匪浅。

慧明手中的佛骨舍利散着温润的微光，如同一盏心灯，不仅驱散了众人心头的压抑，也照亮了前路数尺。舍利的光芒似乎与这古老通道产生了某种微弱的共鸣，让那些模糊的符文偶尔闪过一丝几不可见的回应。

“阿弥陀佛，”慧明低声道，“此地虽处幽冥，却残留着一丝微弱的‘守正’之意。这些符文……隐约有佛门‘金刚镇魔’与道门‘清心宁神’的影子，似是上古修士联手布下，用以隔绝外部幽冥侵蚀，守护通道。”

“守护通道？守护什么？”雷震瓮声问道，他受的伤不轻，此刻一边调息一边警惕着四周。

“不知。但能令上古修士在此等绝地布下守护，其内之物，恐怕非同小可。”紫宸真君神色凝重，紫府宝镜悬在身前，镜光内敛，却随时准备应对突状况。

众人不再多言，沿着通道小心翼翼地向内推进。通道蜿蜒曲折，时而向上，时而向下，有时甚至出现岔路。好在有慧明舍利的微弱指引（舍利对某个方向反应略强），以及月璇真人对气流动向的精确把握，他们才没有迷失在这黑暗迷宫之中。

行进了约莫半个时辰，通道开始变得宽阔，空气也越干燥，阴寒死气几乎感觉不到，反而有一种淡淡的、陈旧的檀香与书卷气混合的味道。岩壁上的符文也愈清晰完整，虽然依旧黯淡，却能看出其精妙严谨的布局。

终于，前方出现了一点稳定的、柔和的白光。

众人精神一振，加快脚步。转过一个弯，眼前豁然开朗。

他们走入了一个巨大的天然石窟。石窟高达数十丈，方圆百丈，顶部垂落着一些散着柔和白光的钟乳石，并非夜明珠，而是一种能自行吸纳微弱灵机光的特殊矿石，提供了主要照明。石窟中央，是一个清澈见底的小水潭，潭水并非冥河黑水，而是泛着淡淡的灵气微光，有细小的泉眼从潭底汩汩涌出。水潭周围，散落着一些石桌、石凳、蒲团，甚至还有一个简陋的石制丹炉和书架的残骸，只是书架上的典籍早已化为尘埃。

这里，俨然是一处精心布置的避难所兼修行静室！

“此地……竟有如此生机！”紫宸真君惊讶道。虽然灵气稀薄，但在这死寂的幽冥鬼域深处，这一方小小的、拥有灵泉和隔绝死气的空间，简直堪称奇迹。

“看那里。”月璇真人指向石窟一侧的岩壁。那里并非天然岩面，而是一面经过打磨的、光滑如镜的石壁，石壁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文字与图案！

众人走近。文字是一种非常古老的混合文体，夹杂着道篆、佛印甚至一些早已失传的上古铭文。但在场众人修为见识都不凡，连蒙带猜，结合图案，大致能解读出其中含义。

壁画与文字，记录了一段尘封的往事：

上古时期（远比噬魂宗出现更早），幽冥鬼域并非如今这般死寂，而是一片特殊的、阴阳交汇、生死轮转规则显化的奇异秘境。彼时，有修行阴阳生死之道的大能于此建立道场，探究轮回之秘。后来，不知生了何种惊天之变（壁画此处模糊残缺，似被刻意抹去或毁坏），导致秘境核心的“轮回枢机”失衡、破碎，死气暴走，生机断绝，化为了如今的绝地。无数生灵陨落，怨魂不散，形成了冥河与无尽死气。

当时，有一群来自不同宗门（有道有佛，甚至还有疑似妖族和古巫的身影）的修士，为了镇压暴走的死气，阻止其彻底侵蚀阳世，也为了探寻变故真相与可能的补救之法，联合深入此地。他们在此建立了前哨与避难所（即众人所在之处），与暴走的死气、滋生出的恐怖幽冥生物以及某种壁画中仅以一团扭曲黑影代表的“不详源头”展开了漫长而惨烈的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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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画描绘了惨烈的战斗场景，修士们结成大阵，佛光道法闪耀，与无边无际的黑暗搏杀。也描绘了他们在此地研究死气特性，试图修复“轮回枢机”的尝试，但似乎都失败了。最后一部分壁画，显示幸存的修士们似乎做出了某个重大决定，他们带走了部分核心之物与研究成果，留下了这座避难所和壁画记载，然后……封印了通往更深处的通道，并留下警示：非到万不得已，或后世出现能真正理解并驾驭生死混沌之道的“变数”，不得重启通道，否则恐引更大灾劫。

文字的最后，是一段混合了道门箴言与佛门偈语的告诫：

“幽冥倾覆，轮回失序。死极或可生变，然非其时，非其人，强求必罹大祸。后来者若至此，得窥前尘，当知此地之重，亦知此地之险。净泉可饮，静室可栖，然勿动封禁，勿扰沉眠。待星海倒悬，双魂照影，混沌重开之日，方为机缘显现之时。”

“星海倒悬，双魂照影，混沌重开……”凌绝默念着这几个词，心中剧震！这描述……“双魂照影”，难道指的是他与楚瑶光这种一体双魂的状态？而“混沌重开”，与他的《太虚混沌诀》以及混沌道种，是否有着冥冥之中的关联？那金身所言“外来之魂，双星共耀”，此地的“双魂照影”，还有总纲所言……这些线索，似乎开始隐隐指向同一个方向！

紫宸真君、月璇等人也是面色变幻，显然被这段记载和预言般的告诫所震撼。上古秘辛，轮回之变，还有这指向模糊却令人心惊的预言……

“此地，竟是上古正邪（或许已无法简单定义正邪）大战的一处遗迹。这泉水和静室，是前辈留给后来者的一线生机。”慧明合掌感叹，“‘勿动封禁，勿扰沉眠’……那被封禁的通道，恐怕就在这石窟某处。”

众人四下探寻，果然在石窟最内侧，一处看似天然岩壁的地方，现了极其隐蔽的阵法痕迹。一个复杂无比、融合了道佛封印之法的巨大阵图若隐若现，阵图中心是一个凹陷的孔洞，似乎需要特定的“钥匙”或力量才能开启。阵图散着令人心悸的稳固与隔绝气息，仿佛后面封存着亘古的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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