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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里,一身玄衣的瘦长男人早一步等在那里,听到开门的动静,起身迎到了门口。
男人半边脸覆着玄铁做的鬼面,另一半冷白肤,鼻梁高挺,拉长的眼尾,细而略弯,十分勾人,只是一出声,粗噶如同在砂石上磨过的嗓子生生坏了这份美感。
“表哥,你怎地变卦了?不是计划好了把那个妖后的妹妹吓回去,吓不回去,也得吓傻,你这没把人吓着,反而引狼入室了。”
“谁让你心急,这么快跑去流云阁,她又不傻,明知危险还往回跑。”
唐烃登时傻眼:“不是表哥你叫我去的吗?”
“我只叫你去看看,没叫你说那些猥琐的话,莫说女子,男子听了都要躲。”周祐气定神闲地推卸责任,把自己摘了出去,毫无负担。
唐烃脑子转不过表哥,嘴皮子也不如表哥利索,被他这样一说,也只能懊恼在心,坐回到凳子上,颇为没趣道:“表哥还是另寻个高人吧,这恶人做久了也甚没意思,我爹娘还指着我传宗接代,重振唐家。”
曾经钟鸣鼎食的簪缨世家,一朝败落,阖府几百号人,只剩下他这一脉,身上承担的压力有多重,也只有自己知道。
周祐手搭上唐烃肩头,拍了拍:“会有那么一天。”
欠了他们的,必要百倍奉还。
没有人可以幸免。
姚缨还在长身体的年纪,歇得晚,起得也晚。
直到有个粗噶聒噪的声音在耳边嚷嚷,她才不情不愿地掀开了沉重眼皮,伸了个懒腰,缓缓坐了起来,眼底仍是处于一种涣散无光的迷蒙状态。
“懒鬼,懒鬼!”
哪里来的讨厌鬼,一大早扰人清梦,就不怕天打雷劈。
姚缨循着声音抬起了头。
“美人儿,美人儿!”
这谄媚的调调,就像换了个人,不---
是换了只鸟。
体内的瞌睡虫顷刻间跑光光,姚缨眼神清明了不少,她站起身,仰头好奇望着头顶的六方宫灯。
一只彩色鹦鹉赫然停在了宫灯的架子上,个头不小,只比宫灯略小了一圈,身上羽毛色彩斑斓,鲜艳美丽,瞧着十分华贵。
会说话的鹦鹉,就是成了精的鸟怪,姚缨只听过,没亲眼见过。
今日一见,果真有趣得紧。
姚缨踮起脚,手伸向宫灯,只勉强够到它灰白色的爪子。
“你还会说什么啊?”
“啊,啊!”
“来,跟我念!”
“念,念!”
“仙、女、姐、姐!”
“姐、姐!”
“不对,我们慢慢来,先说,仙、女!”
“仙、仙、女!”
这才是真正的鹦鹉学舌,姚缨起床气一扫而光,弯起了眉眼,笑靥如花。
“你倒是会夸自己。”
陌生女声自背后响起,姚缨下意识回头,就见一个穿着尚宫服,体态微胖的中年妇人笑看着自己,在她身上逡巡了一番,点了点头。
“确实是个仙女儿。”
“姑姑见笑了。”姚缨福了福身,这个年龄这种打扮,她应该喊姑姑。
“小主客气了。”
寒暄过后,容慧将提着的鸟架子递给姚缨:“你这几日的任务就是遛鸟,带着它到这院前院后玩耍,教它说些吉祥话,喂它吃食。”
架子是纯银打造的,不是一般的重,加上这只自觉飞上来的胖鸟,姚缨要两手举着,才能勉强带得动。
“可是殿下---”
“福宝是殿下的爱宠,侍候它,也就是伺候殿下,跟它处好了,它在殿下那里夸你几句,你今后的日子才会好过。”
容慧看姚缨就像看不懂事的小丫头,一身娇贵肉,却没有富贵命,到了这里,还拎不清自己几斤几两,就只有受罪的份儿。
“姑姑能否帮我打听一下,跟我同到咸安宫的宫女玲珑,她如今在何处?”
“她啊,”容慧拉长了尾音,姚缨忙道,“请姑姑告知,感激不尽。”
她就想知道玲珑是不是被山洞的男人抓走了,若没有被抓走,还在这宫里,那么昨晚可能真就是心机太子设的局。
谁知容慧又道:“听闻来了这么个人,但她是你的宫女,不该在你身边伺候吗?才来一天就到处乱跑,搁以前,太子还在东宫时,她便是自己没丢,也少不了被杖责一顿。”
作者有话要说:等哪天有钱有时间了,作者就去养只鹦鹉,教它说小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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