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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苑正房,门被管家无声地合上,隔绝了外界。空气中弥漫着新扫后的淡淡潮气,与沈晏清身上凛冽的烟草味交织着。
他依旧攥着她的手腕,力道未松,垂眸,盯着她低垂的眼睫,“现在,你满意了?”声音嘶哑,带着被逼至绝境的疲惫与躁动。
林姝缓缓抬眼,眸光如水,平静地映出他的面容。没有挣扎,只是用空着的那只手,轻轻覆在他紧握的手背上,指尖微凉。
“晏清,”她唤他,声音轻得如同耳语,“你知道吗?我其实……并不真的在乎这棠苑是否富丽,也不在乎下人们叫我什么。”
她微微前倾,气息若有若无地拂过他的下颌,眼神专注而认真,像一个索要糖果的孩子:“我只想要一个丈夫。一个……从头丝到脚底,从人前到梦里,都只属于我林姝一个人的丈夫。”她的指尖在他手背上轻轻划动,带着不容分享的占有,“我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是他唯一的女人,没有旁人,从前没有,以后,更不会有。”
这轻声细语的诉求,比任何歇斯底里的哭喊都更具冲击力。沈晏清瞳孔微缩,心脏像被这柔软的语调猝不及防地刺了一下。
然而,不等他消化这极致天真又极致贪婪的愿望,林姝的语气一变。
她抽回手,向后退开一步,脸上那层温柔的假面如同冰雪消融,露出底下冰冷而危险的礁石。她看着他,眼神里不再是诉求,而是一种……挑衅。
“如果……”她红唇微勾,拖长了语调,每一个字都像裹着蜜糖的毒针,“如果你做不到,给不了我这样的唯一…”
她停顿了一下,欣赏着他骤然变得难看的脸色,然后用一种仿佛谈论天气般的随意口吻,轻轻吐出诛心之言:“那我也只好退而求其次,去找别的男人了。”
“你闭嘴!”沈晏清猛地低吼出声,额角青筋暴起,一步上前,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林姝!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林姝迎着他噬人的目光,微微歪着头,眼神迷离,带着一丝的蛊惑,“晏清,你陪着姐姐的时候,也会很寂寞的呀……”
她的指尖缓缓上移,划过他的喉结,带来一阵战栗。
“到时候……说不定,我也会去找别的男人来陪陪我呢。”她吐气如兰,红唇几乎贴上他的耳廓,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诛心的话,“找一个,或者……找很多个?这样,你在姐姐身边的时候,我才不会觉得孤单呀……”
沈晏清的身体僵硬,胸膛里的怒火与一种被背叛的刺痛交织翻滚,几乎要将他撕裂。他攥住她作乱的手,“你——!”他目眦欲裂,喉咙里出困兽般的低吼。
林姝却顺势依偎进他怀里,将脸颊贴在他剧烈跳动的心上,仿佛感受不到他的暴怒。她闭上眼,用一种近乎梦呓般的、带着委屈和依赖的语调,轻轻说道:“所以呀……晏清,你要陪着我,守着我,看紧我才行。”
“我们才是一边的,不是吗?”
“你要帮我,对付那些……想要抢走你,或者可能让我感到寂寞的人……”
“比如……姐姐?”
她抬起迷蒙的泪眼,痴痴地望着,声音带着哭腔,却又充满了扭曲的爱意:
“我爱你,爱到骨子里了……所以,我受不了分享。”
“一分一毫,都受不了。”
这极致的柔软与极致的狠毒交织在一起,像最缠绵的藤蔓,将沈晏清的心脏紧紧缠绕,越收越紧,让他窒息,却又带着一种致命的诱惑。他所有的怒火,在她这“因为爱你才变得疯狂”的宣告面前,竟显得无处着力。
他猛地收紧手臂,将怀里这具温香软玉、却又藏着毒蛇般心肠的身体死死箍住,仿佛要将她揉碎,嵌入自己的骨血之中。他低下头,将脸埋在她馨香的颈窝,声音嘶哑破碎,带着一种认命般的绝望和一同扭曲的占有:
“疯子……你这个疯子!”
“不准!我不准你找别人!一眼都不准看!”
“你是我的……只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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