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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这山里,又是蛇又是狼的,万一哪天我一个人下山,遇到危险怎么办?”她振振有词。
我拗不过她,只好在后院,教了她一招最简单的“缠丝擒拿手”。
“看好了,”我抓住她的手腕,示范道,“当别人抓住你的时候,不要跟他硬抗,要顺着他的力道,转动手腕,像这样,反过来扣住他的脉门……”
我说得头头是道,她听得一脸懵懂。
“来,你抓我,试试。”我对她说。
她伸出那双娇嫩的手,抓住了我的手腕。
“对,然后呢?”
“然后转腕,卸力,反扣!”
她学着我的样子,使出了吃奶的劲儿。
结果,力道没用对地方,手腕也没转明白,脚下一个趔趄,整个人就朝我扑了过来。
我被她撞得一个不稳,两人“哎哟”一声,滚作了一团,摔在了草地上。
她压在我身上,我垫在她身下。
我们俩大眼瞪小眼,离得极近,都能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皂角香。
半晌,她先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从我身上爬起来,脸红得像熟透的柿子。
我也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草屑,看着她那副窘迫的样子,忍不住又笑出了声。
就这么打打闹闹,吵吵嚷嚷,南屏山的秋天,一天比一天深了。
有一天傍晚,我们俩坐在后院的台阶上,看天边的晚霞。
她忽然用胳膊肘碰了碰我。
“喂,凌微。”
“干嘛?”
“你最近……怎么好像都没下山去找你那位‘苏老师’上课啊?”她挤眉弄眼地,语气里满是调侃。
我的脸“腾”地一下就热了。
“你……你胡说什么!”我伸出手,要去捂她的嘴,“什么苏老师,那是苏公子!”
“哟哟哟,还害羞了。”她笑着躲开我的手,凑得更近了,“我可听清雨说了,以前你隔三差五就要找借口溜下山,最近倒好,天天窝在观里跟我斗嘴,是不是觉得,陪本小姐玩,比见你的苏公子还有意思啊?”
“你少自作多情了!”我嘴上不饶人,耳朵根却烧得厉害,“我是……我是最近在专心修炼‘水之道’,没空!”
“是吗——”她故意把尾音拖得长长的,“我怎么觉得,某人是怕我跟她抢,所以才把人看得这么紧呢?”
“林宝珠!”我恼羞成怒,扑过去挠她的痒痒。
她尖叫着,笑着,跟我闹作一团。
晚霞的余晖,把我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那一刻我才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吵着这里不好,那里不好的抱怨声少了,离开的日子,也一推再推,再也没提过。
而我,也早就习惯了身边有这么个行走的麻烦制造机。习惯了给她收拾烂摊子,习惯了跟她斗嘴,也习惯了,在无聊的修行日子里,跟她一起,偷偷找点乐子。
师父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有好几次,我看见她老人家站在禅房的窗边,看着我和林宝珠在院子里打闹,嘴角会露出一丝我看不懂的,意味深长的微笑。
她什么都没说。
或许,在她看来,红尘里的金枝玉叶,和山门里的野丫头,本也没什么不同。
至于苏世安,那位引得林宝珠不远千里而来的苏公子,大概还不知道,我们这小小的清心观里,因为他,已经上演了这么一出“化干戈为玉帛”的戏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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