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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手,轻轻碰了碰耳边那小小的,冰凉的凸起。
一种陌生的,奇异的感觉,从心底蔓延开来。
我看着他,看着他眼底那片温柔的星海,忽然觉得,自己就像是那被他挂在耳边的水晶兰花,被他小心翼翼地,珍藏了起来。
我正晕乎乎地沉浸在这种情绪里,却听他忽然又笑了。
他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狐狸。
“说起来,”他好整以暇地端起茶杯,轻轻啜了一口,才慢悠悠地道,“方才……我好像听到哨声了。”
我:“……”
他觑着我,明知故问:“那哨声,清越悠长,响彻山谷。可是我的微儿,想我了?”
轰——
我那点旖旎的心思,瞬间被他这句话炸得灰飞烟灭。
我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原来他听到了!我方才那副抱着哨子,哭得肝肠寸断的蠢样子,岂不是……
“我没有!不是我!你听错了!”我此生从未如此语无伦次过。
“哦?”他挑眉,眼底的笑意更浓了,“可那哨音,与我赠你的这支,分毫不差。莫非,这南屏山上,还有第二支不成?”
他说着,目光落在我脖子处。那支银哨,正被贴着肌肤带着。
我下意识地捂住脖子,一张脸涨得通红,瞪着他,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见我这副模样,终于不再逗我,放下茶盏,伸手,轻轻握住了我的手。
他的掌心,干燥而温暖,带着一层薄薄的茧,却有着让人心安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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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儿,”他收敛了笑意,神色变得认真起来,“我听见了。”
他说。
“在你吹响第一声的时候,我便听见了。只是那时,我离得还远。”
“所以,我策马扬鞭,一刻也不敢停。”
“我怕我再晚一步,我的小道姑,就真的不要我了。”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我心上最柔软的地方。
原来,不是我的独角戏。
原来,我声嘶力竭的呼唤,真的有回应。
原来,在我奔向他的时候,他也在,拼尽全力地,奔向我。
我看着他,眼里的热意,再也忍不住。
“苏世安,”我带着浓重的鼻音,嗔怪道,“你真是……天底下最讨厌的人。”
---
夜,已经很深了。
竹苑里的烛火,映着窗外深沉的夜色,显得格外温暖。
我终究还是没能抵得住“陆记”糕点的诱-惑,就着他沏的清茶,吃了三块。许是心情好了,胃口也跟着好了起来。
他一直含笑看着我吃,时不时为我添上茶水,仿佛看着我吃东西,是什么天大的乐趣一般。
待我心满意足地放下筷子,他才起身。
“时辰不早了,我送你回观里。”
我点点头,跟着他站起来。
月光如水,将回清心观的山路,照得一片清亮。
我们并肩走着,谁也没有说话,只听得见彼此的脚步声,和山间传来的,偶尔几声清脆的虫鸣。
这种静谧,却一点也不尴尬。
我的心,是前所未有的安宁与踏实。仿佛这五日的煎熬,只是一场噩梦。如今梦醒了,我爱的人,就在我身边。
到了观门外,我停下脚步。
“就到这里吧,”我转头看他,“师父睡得浅,听见动静会醒的。”
他也停了下来,月光勾勒出他清隽的侧脸,比平日里,多了几分柔和。
他没有立刻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我。那目光,比月色还要温柔,却又带着一丝我看不懂的,深沉的东西。
“微儿。”他忽然开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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