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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假的,为什么那枚玉佩还硌在我的手心里,像烙铁一样烫?
孙墨尘坐在床边,看着这个在梦魇中苦苦挣扎的女子。
昏黄的油灯映照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
他手里拿着一块湿布巾,一次又一次地擦拭着我滚烫的额头。
水盆里的水换了一盆又一盆。
从深夜,守到了天明。
他看着我流泪,看着我抖,看着我嘴里喊着另一个男人的名字。
他不认识苏世安。
或者说,他认识的那个苏世安,是那个温文尔雅、悲天悯人的谦谦君子,而不是此时此刻,把我害成这副模样的负心汉。
他大概无法理解。
究竟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或者是什么样的情深缘浅,能把当初那个明媚如春光的少女,折磨成如今这般枯槁如死灰的模样。
“苏世安……”
我又喊了一声。
这一次,声音里没有了怨恨,只剩下无尽的委屈。
像个找不到家的孩子。
孙墨尘的手顿了一下。
他看着我紧闭的双眼,看着那睫毛上挂着的泪珠。
他突然伸出手,轻轻地,试图掰开我紧握着的右手。
这一次,或许是因为高烧耗尽了我的力气,又或许是因为那掌心的温度让他觉得我不该再握着这块冰冷的石头。
我的手指松动了。
那枚羊脂白玉佩,“叮当”一声,掉在了床边。
玉佩上沾着我的汗,还有我掌心里被指甲掐出来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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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染血。
触目惊心。
孙墨尘捡起了那枚玉佩。
他看着玉佩上那精美的雕工,那是京城最好的工匠手笔,透着一股子高高在上的贵气。
与这简陋的茅草屋格格不入。
就像我和苏世安。
一个是天上的云,一个是地里的泥。
云偶尔投影在波心,那是偶然。
泥若想追上云,那就是妄想。
他沉默了片刻,将那枚玉佩放在了床头的破木桌上,离我很远的地方。
然后,他重新拧了一把布巾,盖在了我的额头上。
“睡吧。”
他轻声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莫名的叹息,“醒了,这梦也就该醒了。”
那一夜,窗外的雪下得很大。
掩盖了来时的路,也掩盖了那个曾经天真烂漫的凌微。
在这间充满了草药味的小屋里,在那个沉默寡言的采药人的注视下,我终于停止了呓语,沉沉地睡去。
只是这一次,梦里不再有南屏山的红叶,也不再有那个抚琴的白衣公子。
只有一片白茫茫的大地,真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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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感觉头痛欲裂。
像是有人拿着斧头把我的脑袋劈开了一样。
我睁开眼,看见的是陌生的茅草屋顶,熏黑的房梁上挂着几串干辣椒和玉米。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药味,还有米粥的清香。
这是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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