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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顿,染血的手指猛地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掌心的狼藉和鲜血,那画面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残酷美感。
“我便折断你的翅膀,将你永远锁在这金笼里,至死方休。”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疯狂与偏执,让人毫不怀疑他话中的真实性。
苏清月被迫仰着头,看着他血流不止的手,看着他眼中那翻涌的、她看不懂的黑暗情绪,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几乎无法呼吸。恐惧是真的,屈辱是真的,还有一种连她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尖锐的刺痛,也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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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他,眼圈渐渐红了,不是因为演戏,而是某种真实的情绪被这极端的情境逼了出来。泪水在眼眶中汇聚,摇摇欲坠。
拓跋烈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放下酒杯,脸上露出一抹看似无奈实则了然的笑意,打圆场道:“陆世子何必动如此大怒?不过是句玩笑话。美人落泪,我等瞧着都心疼了。”
陆停云像是这才从暴怒中回过神来,他松开苏清月的下巴,看也没看自己流血的手,只是烦躁地挥了挥手:“都散了!今日扫兴!”
宾客们如蒙大赦,纷纷起身,仓促告辞。拓跋烈也意味深长地看了苏清月一眼,随着人流离去。
转眼间,热闹的水榭便只剩下陆停云和苏清月两人,以及满地狼藉和空气中尚未散去的血腥味。
苏清月依旧维持着跌坐在地的姿势,低着头,肩膀微微耸动,无声地流泪。
陆停云站在她面前,沉默地看着她。他掌心的血还在流,顺着手腕滑入袖中。他脸上那暴戾疯狂的神色早已褪去,只剩下一种深沉的疲惫和……一丝几不可查的懊恼。
他俯身,用未受伤的手,想将她拉起来。
苏清月却猛地挥开他的手,抬起泪眼朦胧的脸,声音带着压抑的哭腔和愤怒:“戏演完了,世子可以走了!”
陆停云的手僵在半空。他看着她通红的眼眶和脸上未干的泪痕,那双总是清冷平静的眸子里,此刻盛满了真实的委屈与受伤。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抿紧了薄唇。
他收回手,转身,一言不地离开了水榭。背影挺拔,却带着一丝难以言说的孤寂。
苏清月看着他消失在视线里,才仿佛脱力般,瘫软在地。她看着地板上那摊刺目的鲜血,想起他捏碎酒杯时那狠绝的眼神,想起他贴在她耳边说的那些冰冷刺骨的话……
“玩物……”
“折断你的翅膀……”
“至死方休……”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扎得她体无完肤。
她知道是戏。
可为什么,心还是会这么痛?
她抬起手,看着腕上被他攥出的红痕,又摸了摸下巴处似乎还残留着他染血指尖的触感,一种巨大的无力感和悲哀席卷了她。
在这场真假难辨的戏里,她究竟是谁?她又该如何,才能守住自己那颗尚未完全迷失的心?
水榭外,湖风带来凉意,吹不散这满室的压抑与……那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之外的其他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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