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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对方想甩掉我们。”
坐在后面的沈京肆手倚着头,是人前少有的沉戾。
“连个出租车都追不上的话,你可以光荣退休了。”
年仅三十五的司机一噎,咬紧后槽牙,眼珠子一眨不眨的全程咬住出租车。
之后的三十分钟里,说是上演一出《度与激情》也不为过。
但任劳斯莱斯驱动力多强,也比不过对这片熟到闭眼都能跑的出租车司机。
拐进几个胡同三窜四窜的,劳斯莱斯彻底被甩丢了。
-
是深秋的夜,沉寂,萧条。
二楼书房点了盏幽冥的小灯。
书桌上摊放着写了三页的稿纸,被没有扣上的钢笔压着,边角偶尔被风吹动。
窗户大开,消瘦的身形背坐在那,两腿悬在黑夜之中。
烟灰缸里的烟燃近尾声,淡淡的白雾朝上飘去,散漫在空气里。
路珍予倚身静坐在窗台,目视没有尽头的昏暗。
像在沉思,其实是什么都没想。
因为如此安详的时刻太宝贵,住在这的几天里,她每晚都不舍得草草入睡。
甚至都不愿去想什么沈京肆,段曦儿,郑耀宗……
如果可以,就让时间停止在这一刻吧。
路珍予累了,好累。
要说在回来之前,靠那一丝期待提着口心气儿她还能撑一撑。
现如今……
路珍予看着远方那漫无边际的黑夜,眼里生出向往。
“真想就这么跳进去,赶在天明之前,和你们一起藏起来。”
却被仅存的理智告知:还不行。
哪怕是死,她也得是把婚离了干干净净的走,而不是被郑家,被郑耀宗再拴一世。
指尖颤抖时,捏在其中的一摞稿纸趁机朝下逃窜。
路珍予下意识弯腰去抓,身子朝窗外倾斜的下秒,腰间多了只手,人被整个捞回书房。
“路珍予你疯了!”
路珍予的身子被狠狠抵在窗边,入目三分的男人满眼猩红,一身寒气,胸口剧烈起伏着。
惊讶他的突然出现,又好像没那么惊讶。
路珍予嘴角挽出苦涩的无奈,“怎么,追了一路还不够,沈先生这是铁了心要抓到我给你的未婚妻报仇?”
狂跑了百米的沈京肆此刻喘着重气,回想眼前这个女人刚才的举动,胸腔里那股怒火近乎燎旺到想要杀人!
任凭摔了一跤的右腿现下再疼,也拉不回他的理智。
“你疯了?!”
“现在看,你和我之间,好像你更疯一点。”
沈京肆两手板上路珍予的脸,咬牙切齿,“你就偏得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么!”
路珍予挺直的身子纹丝不动,“那不然,你杀了我?我死了就不会说话了。”
一个死字,宛如盆冰水从沈京肆头顶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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