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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身血液霎那间涌回心脏,人一口气窒在那,瞪着惊木的眼。
腿又犯病了的沈京肆扶床坐回护士搬来的椅子上,在抬头时,就见姑娘瞪着眼,张着颤缩的唇瓣,胸腔的起伏停在那。
猩红的血丝从眼尾一点一点攀爬至瞳孔,天花板在泪晕中变得模糊。
眼泪,一滴,两滴,连成了线。
再看她手放的位置……沈京肆一下窜起来,捏上姑娘僵直的肩膀,
“珍珍?珍珍?”
“呃!”
一口气倒吸进去,路珍予蓄满泪花的眸子动了。
慢慢,慢慢的转向他,颤缩不止的唇瓣空张了张。
“她,还,在么?”
沈京肆早已经破碎不堪的心被凭空而降的大掌猛攥了下。
他倒吸口气,人也僵在那。
生平没有哪次比眼下这刻更无力。
哪怕是站在手术室外,挺着鲜血淋漓的身子,一次次签下病危通知单,甚至是亲自做出舍子保母的决定。
都不如这一刻,来的绝望。
姑娘那双褐红的眼刺的沈京肆头皮紧,心脏刀绞的痛。
他张张嘴,却找不到能说的话,憋的额头连接着脖颈的血管凸爆起。
最后颤抖着声音挤出句,“只要你平安,孩子,咱们以后还会再有的。”
“我…平…安。”
路珍予好像听不到自己声音了,丈夫那张熟悉的脸在眼前极尽扭曲模糊。
僵在小腹上空的手剧烈抖动着,带动被纹的颤动。
她却不敢再把手落下去了,不敢去触及已经一马平川的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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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还是能够清晰地感知到,那里,是空的。
空荡荡,窜着寒气。
寒气好像将血液冻成无数冰锥,随她呼气的起伏,万箭齐,锥扎向她全身的器官。
她的孩子,死了,死了?
那为什么她还活着。
沈京肆看着呆滞在那的妻子,眼泪从早已麻木的眼眶连线坠下。
他的手也举在她肩膀的两侧,却不敢,不敢去拥抱她。
此时的姑娘像片历经无数个风吹日晒的枯叶,只要轻轻一碰,就会碎出个窟窿。
“她,痛么?”
好久好久,床上的人儿才说出这么一句。
沈京肆摇头,“不痛。”
“你撒谎!”路珍予一点点转眼向他,嘶哑着,“明明是好痛。”
她的心,好痛。
就像被孩子的小手狠狠地抓住,薄俏尖锐的指甲嵌进肉里,血流出来,疼的她满头大汗,浑身血液倒流,张着紫灰的唇瓣,怎么都呼吸不上来。
路珍予突然就不呼吸了,张着嘴,闭眼定在那。
沈京肆心一颤,跌撞着把人抱到怀里,“珍珍,呼吸,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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