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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燚相当意外,笑容逐渐消失,看着她,有些无奈地说:“祝小舟,你就这么不待见我么?”
“不敢。”
“……”他气笑了。
下一刻,他推开车门下来,走到她身旁,她望着直通天际的马路,祈祷公交车赶快出现,而他看着她:“我们谈谈,行么?”
祝小舟固执地摇头。
公交车终于到站,她从包里翻出交通卡,正要迎上去,手却被抓住。
那只脏兮兮的左手被他攥在手里,立即开始发烫,她的脑海沸腾,她的内心暴跳如雷。
下午,她在被烈日晒得几乎中暑的时候接了个电话,电话里,是母亲阔别一年的声音。
母亲说
给她转了一笔钱,让她好好过个生日。又说这是她继父的心意。
她怒不可遏,吼了母亲一句,把通话掐了。
此时找到人发泄。
她垂下头崩溃地问:“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不在乎我的感受?”
陈燚愣了一下,松开手。
祝小舟逃命似的,大跨步跳上车,走到最后一排坐下,泪水才夺眶而出。
那笔钱祝小舟没收。
她早就与母亲断绝来往,她在她这里,变成了一串没有备注的电话号码。
生日那天恰好是周末,她在公司加班。
有点发烧,脑袋昏昏沉沉的,坐在工位上看文件,半个小时才看了半页。
她在外卖平台上买了退烧药,午休时下楼去拿,走到电梯口,一个人走过来站在她旁边。
她转头看他一眼,脑袋稍微清醒了点,小陈总竟然也会在周末加班?
休息日大厦没什么人,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陈燚忽然问:“那天你说我们所有人都不在乎你的感受,是什么意思?”
祝小舟吃惊,无意识地“啊”一声。
等她反应过来,心脏已经被悲伤裹挟住。从来没有人把她随口一句抱怨清楚地记在心里、琢磨这么久。
伤人的话已经到喉咙口,她硬生生忍住,“没什么意思。”
“有人为难你?”
“你也知道你在为难我。”
“我怎么为难你了?”陈燚动了怒,双手叉腰把她堵在角落里,压迫感十足。
她见过他在会议上对下属发火,几十个人,大气儿也不敢出,会议室里落针可闻。
但她可不怕他,她说:“你扰乱了我的生活。”
“胡说,哪里乱了,不是一样上班、回家、过周末?”
“我在大家的议论中上班。”
陈燚哑然,许久,他微微低下头,说对不起。
电梯停在一楼,祝小舟率先走出去。
陈燚没有再跟上来,祝小舟以为他真正地认识到了错误,没想到拿了药回来,他还等在电梯口。
两人乘同一部电梯上楼。
陈燚言简意赅地解释:“我们关系如此,我追求你,这些事情无法避免。”
“你可以发公告澄清,然后跟我划清界限,流言自然会不攻而破。”
“我做不到,小舟。”
祝小舟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睛,承受着他热切的目光,喉咙像被胶水粘住,滞涩、胀疼。
很多时候,她宁愿他是个烂人。
没心的人不会沉沦于感情、不会痛苦。
她在心里暗暗发誓,接下来无论他说什么、问什么,她都不会再回应。
他没有再跟她讲话。
电梯又回到十三楼,祝小舟像一根离弦的箭往外走,忽然听见他叫她。
“祝工。”
她无奈地回头。
陈燚一只手插在口袋里,好看的眉眼蛊惑人心,望着她,抛出个没头没尾的问题:
“祝小舟,你对我有偏见,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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