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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逾白似乎也笑了一下:“他结婚了。”
贺欲燃扬起眉毛:“结婚了?”
“嗯,去年年底领的证。”
印象里的裴意,贺欲燃甚至可以用“小孩儿”来形容,整天跟朋友大大咧咧,热血少年似的,结果到了女孩子面前说话都会脸红,他竟然会最先结婚。
他总感叹时间过得太快,很多事情一旦刻骨铭心,想起来就好像还发生在昨天。
但其实真当听到往日故人的消息,有好有坏,有长有短,拼凑出完整的四年时才明白,他真的已经离开太久了。
“那恭喜他了。”贺欲燃想起年少的囧事,不好意思的笑笑:“幸亏当时没越界,不然耽误大发了。”
江逾白低头听着,似乎早就摸透了他还想问谁:“维奥特近几年全国连锁,宁哥他们在城西开发了片别墅区,佳木的发展的很快。”
佳木的名气有目共睹,贺欲燃在职这几年也没少听过传奇新闻,每次在或是微博刷到苏瑾宁沈墨羽参加活动的照片,他总会停下来多看一会儿。
“经常能在业内新闻里看见他们,很厉害。”贺欲燃目光有些惆怅,笑着说:“真好。”
大家都这么好。
职场多年,贺欲燃早就练就了满嘴漂亮话的能力,可如今的每一句都如此简短,不是不知道说什么,是人真心的时候出口的话反而不会华丽。
“嗯。”江逾白顿了顿,又问:“你还想问什么吗?”
贺欲燃那一刻想说很多,上海的风总会裹挟着咸涩回忆。
绝味那家店还在开吗?味道还像以前一样吗?柯漾开在海边那家酒馆名字叫什么?大家偶尔还会提起我吗?会觉得我混蛋吗?
现在还会给那个注销掉的微信发消息吗?如果说,现在我想重新把你加回来,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讨厌。
还有十分钟检票,播报声音一遍又一遍,贺欲燃的心也跟着节奏乱起来。
他似乎觉得再不问,以后就没机会了,他有太多话想跟江逾白说了。
他抬起头,胸口起伏:“你过的好吗?”
“飞往淮城的航班还有十分钟开始检票,请乘坐本次航班的乘客……”
这句话斟酌了两夜,却在脱口瞬间被新一轮广播声吞没。
江逾白困惑地偏过头,问了句“什么?”
贺欲燃望着他翕动的唇形,忽然觉得这场景像极了被按下静音键的老电影,所有的汹涌都被阻隔在玻璃幕墙之后。
忽远忽近,说不出,听不清。
既然注定不能问出口,那就算了吧。
“没事。”贺欲燃扯出个虚浮的笑,静静等待播报结束,耳边安静,他说:“我走了。”
四年前他未来得及,没有勇气交代给江逾白的离开,这次就当做补偿吧。
他握着行李箱的手颤抖,最后站起身,往前迈了一步。
“贺经理。”
贺欲燃脚步顿住,和来往检票的人群形成逆流。
他回过头,数着脚下米色地砖的拼接缝。第三步,第四步,第五步,江逾白重新站在他面前。
鸭舌帽不知何时被他重新戴起,已经高出他大半头的身高,完整的遮挡住落地窗的光线。
贺欲燃他仔细的看过他的双眼,想问“怎么了”
然后他看见江逾白摘下自己的鸭舌帽,转而扣在了他的头上。
落地窗外晴空如洗,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投下流动的阴影。
江逾白的球鞋出现在视野边缘,自己的帽檐被压的很低,最后渐渐只剩下他漂亮菲薄的唇线。
他的唇亦如记忆中的凉,这触感此刻真实得近乎暴烈,他视线陡然昏暗,世界顿时坍缩成方寸……
贺欲燃睁大眼睛,缓着呼吸,他已经很努力,很努力的让自己不会因为血脉沸腾而死掉。
飞机场人来人往,没有人会留意他们在做什么,他们在喧嚣的逆流中停住脚步,很轻的接了个吻。
混沌不清的大脑已经给不出得体的反应,贺欲燃感觉到对方似乎抹了下自己的眼尾,泪水在对方拇指螺纹晕开,折射出光晕。
江逾白抵了下他的鼻尖,跟以往亲昵后留恋一样,用只有两个人能听清的声音说:“不太好。”
他好像有点委屈,贺欲燃脑子发懵:“什……”
江逾白退开半步:“淮城下周大雪。”
他正了正贺欲燃脑袋上的帽檐:“记得添衣服。”——
作者有话说:江逾白:撩一下老婆(我已经很克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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