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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席话惊醒梦中人,大伙儿都有眼睛,如今夫人可不是往日那弱柳扶风的富贵少妇。
冉莲这会子走路都需要搀扶,不用多说,定然是被段不言踹得飞起时,腹内受了伤。
因田三这话,冉莲歇下哭泣。
“她……,变了,变成一个粗鄙不堪的杀人狂魔。”
“是啊,大人也知道,可有什么办法?她一家子罪臣,都死绝了,圣上也留了她。公府老夫人最重名节,八年来她肚子不争气,没给大人生个一男半女的,可有说过休离之话?”
冉莲紧咬双唇,真正开始后怕。
“三叔,你从前也不曾与我说这么些,我——”
田三垂丧着脑壳,“这事儿我也难逃罪责,不过是大人还没想好如何罚我罢了。”
话到这份上,冉莲再不敢阻拦。
她扶着金簪银珠,失魂落魄回到屋中,炭火烧得红亮,屋内温暖如春,可她整个人犹如还在外头大雪地里立着,魂不守舍。
“贱妇,今夜我的好日子,倒由着她与大人同床共枕,苍天无眼!”
听雪楼,虽说取名为楼,实则却是个雅致的院落,这里既是凤且的卧房,也是书房,入门绕过一人多高的砖雕花鸟纹独立影壁,入眼就是并排的五间正房,两边各三间厢房,中间不做灌木绿植,只栽种了一排修竹。
此刻大雪压身,低垂竹身,满目茫茫雪白。
上了石阶,穿过廊檐,来到正房跟前,五间房打通在一处儿,中间是堂屋,左为书房,通透敞亮,角落里辟出个地儿,重新沏成盥洗的地儿,右边是卧房内外屋。
大致这么安排,可凤且藏书不少,卧室外屋贴墙地儿,齐齐整整放满了书柜,满月门边,做了个檀木博古架,放着不少奇珍异宝。
段不言随手拿过一个血玉蟾蜍把玩,“这玩意儿,不是我爹给你的么?”她高抛几尺,又单手接住。
下人看得胆战心惊,生怕姑奶奶直接摔了。
凤且到跟前,从她手中抢过蟾蜍,“你也知道是岳丈赏赐,更应小心些。”
“嘁!老娘手准得很!”
说完,打着哈欠往隔壁书房走去,瞧着里头除了书案官帽椅外,另有墙角还摆着一张紫漆描金罗汉床,中间放着可挪走的矮几,段不言目测其长宽,指着地儿跟外屋坐着的凤且说道,“你晚上睡罗汉床。”
凤且:“我自是睡床!”
“狗屁!你睡床我睡哪里?嘶——”段不言欲要揉一下脖颈,却碰到吊死的伤痕,倒吸一口凉气,还挺疼的!
“你我是夫妻!”
凤且慵懒的声音传过来,段不言从书房退出来,再往卧房里头走去,因内屋里早早的烧了炭火,与冰窟一样的挽风园决然不同,温暖唤醒了段不言浑身上下的疲惫。
今夜不易,才从末世穿越过来就吵吵闹闹,比杀一窝丧尸还累。
“凤且,君子不趁人之危,你今晚搂着骚狐狸滚了床,就别来沾惹老娘,老娘嫌你脏!”
说完,指着跟进来的两个大丫鬟,“凝香,你们自去寻个热乎的房间,搬来铺盖行李,好生休息。今儿太晚,明日再找大夫看伤。”
“夫人,奴等先伺候着您歇下。”
段不言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伺候什么,不用!明儿也别来吵我,待我睡饱。对了,长河——”
竹韵连忙上前一步,却又不敢靠得太近,“长河还在外头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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