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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三路开花丙三号密道（第1页）

寅时末，天色墨黑，寒意刺骨。

三路督行司精锐如同三道黑色的闪电，撕裂京城的寂静。

陈平亲自带队扑向南城三眼井胡同。胡同狭窄深长，尽头那家“李氏寿材”铺子黑灯瞎火，门板紧闭，与周围沉睡的民宅毫无二致。陈平打了个手势，数名好手悄无声息翻墙入院，随即里面传来短暂的闷响和挣扎声。片刻，后门打开，陈平带人涌入。

铺子里弥漫着木料和油漆的混合气味，前堂摆着几口尚未完工的薄棺。被按倒在地的是一个五十来岁、面貌普通的干瘦男子，正是掌柜“李老七”。他满脸惊骇，嘴里塞着布团，呜呜作响。

“搜！”陈平低喝。

手下迅行动。很快，在后院柴房一堆木料下，现了活板门，通向一个不大的地窖。地窖里除了少量财物，赫然存放着几套夜行衣、一些伪造的路引和身份文书、两把军制手弩，以及一摞用油布包裹的密信！信的内容多是京城物价、官员动向、市井传闻等看似无关紧要的信息，但收信人都是“玄鳞先生”，显然是个情报搜集点！

“带走！”陈平将密信和违禁物品打包，命人将面如死灰的李老七押走。三眼井胡同这一路，顺利拔除。

几乎是同时，积水潭附近。根据阿海口供提到的“旧下水道”，督行司的人找到了位于一片荒废苇塘边的、半塌的砖石拱洞。洞口被枯草和淤泥半掩，极难现。领队的校尉命人清理洞口，点燃火把，派出三人小队进入探查。通道内潮湿泥泞，满是腐臭气味，蜿蜒曲折，但确实一路向北延伸。校尉立刻留下数人守住洞口，并派人沿通道可能的出口方向扩大搜索范围，布下暗哨。王珅若真走这条路，极有可能在此处落网。

而此刻，最关键的第三路——由夜曦亲自指挥，直扑荣禧别院后巷丙三号。

丙三号并非独立的宅院，而是夹在两座高墙之间、一段不起眼的围墙延伸出来的一个小小门面，门脸窄小，挂着个早已褪色的“成记杂货”破旧招牌，仿佛废弃已久。若非阿海招供和名单指证，任谁也想不到这里会是龙渊阁一个重要据点的入口。

夜曦并未直接强攻。他带来的人分成两组，一组由陈平留下的副手带队，悄然封锁了丙三号前后左右所有可能的出口和相邻建筑制高点。另一组则是由他亲自挑选的八名最顶尖的格斗与擒拿好手，加上他自己。

他们没有走正门，而是从隔壁无人居住的空宅翻墙，悄无声息地落在丙三号的后院。后院极小，堆着些破烂杂物，只有一扇紧闭的木门通向屋内。

夜曦侧耳倾听，屋内隐约有极其轻微的、压抑的呼吸声和窸窣动静，不止一人！而且，似乎还有……流水般的细微哗啦声？

他打了个“准备突击”的手势。两名力士上前，对着木门连接处猛地力一撞！

“砰！”

并不厚实的木门应声而开！门内是一个狭窄的过道，前方有灯光透出，哗啦水声更加清晰。

“不许动！督行司办案！”夜曦厉喝一声，率先冲入。

过道尽头是一个不大的房间，陈设简单，只有一桌一椅，桌上点着一盏油灯。此刻，房间里正站着两个人！一个是背对着门口、刚点燃油灯、似乎准备从桌下暗格里取东西的中年文士打扮的男子。另一个，则是满脸惊恐、手里还提着一个沉重包袱、正慌慌张张从房间另一侧一道刚刚打开的暗门中探出半个身子的——荣禧！

那暗门后面，赫然是一条向下延伸、黑黢黢的台阶通道，哗啦水声正是从通道深处传来！那是一条密道，很可能通往某处水道（比如通惠河旧支流或排水暗渠），是龙渊阁精心准备的紧急逃生通道！

“拿下！”夜曦一声令下，身后好手如狼似虎扑上。

那中年文士反应极快，闻声头也不回，反手就将桌上油灯扫向扑来的督行司缇骑，同时矮身向侧方翻滚，动作异常敏捷，显然也不是庸手。但他快，督行司的人更快！一名缇骑凌空一脚踢飞油灯，火星四溅，另一人已如影随形扑到，两人瞬间缠斗在一起。

而荣禧看到夜曦，更是吓得魂飞魄散，尖叫一声，也顾不上包袱了，手一松，沉重的包袱砸在地上出闷响，他自己则连滚爬爬就要往暗门里钻！

“拦住他！”夜曦厉喝。

距离最近的两名缇骑立刻扑向暗门。但就在荣禧半个身子刚钻进暗门，缇骑即将抓住他脚踝的瞬间，异变陡生！

“咔嚓！”一声机括轻响，暗门上方一块看似普通的石板突然翻转，一蓬细密的、闪着幽蓝寒光的钢针如同暴雨般激射而出，覆盖了暗门入口及前方数尺范围！是机关！

“小心！”夜曦瞳孔骤缩，厉声提醒。

扑向暗门的两名缇骑反应已是极快，一个急刹，同时挥动手中短刃拨打钢针，但仍有一人被数枚钢针射中手臂和大腿，闷哼一声，动作顿时一滞。而荣禧则趁机完全缩进了暗门，里面传来他慌乱的脚步声和沉重的、似乎是推动什么机关的声音，紧接着“轰隆”一声闷响，暗门内似乎有石板落下，封住了通道！水声也骤然变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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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别让他跑了！”夜曦不顾危险，一个箭步冲到暗门前。只见暗门内是一段向下的石阶，深入黑暗，尽头似乎有微弱水光。但石阶中段，一块厚重的石板闸门已经落下，将通道彻底封死！石板上还有刚刚机括射后残留的细小孔洞。

“殿下，这闸门厚重，一时半会儿打不开！荣禧肯定从水路跑了！”一名缇骑急道。

“分头追！”夜曦眼神冰冷，“一队人留下，想办法破开闸门或寻找其他入口！另一队人，立刻去查这条水道通往何处！通知五城兵马司和顺天府，封锁相关河道、码头、水门！他跑不远！”

命令迅传达。留下的缇骑开始尝试撬动闸门或寻找机关。夜曦则带人退出房间，看向另一边。

那名中年文士身手着实不凡，竟与两名督行司好手打得难解难分，招式狠辣，带着明显的军旅搏杀痕迹。但在第三人加入战团后，很快被制服，按倒在地。他嘴角溢血，眼神阴鸷，死死瞪着夜曦，一言不。

夜曦没时间跟他耗，让人将其捆牢押走。他走到荣禧丢下的那个包袱前，用刀尖挑开。里面除了金银细软，赫然还有几封火漆密封的信件，以及……一本厚厚的、用特殊符号和密语记录的账册！封面上写着两个字：《海客》。

海客？是龙渊阁对海外人员或物资的代号记录？

夜曦心中一凛，立刻将账册和信件收起。这可能是比抓住荣禧本人更重要的收获！

这时，搜查房间的缇骑也有了现。在桌子暗格里，找到了几枚黑色的、形制略有差异的玉珏信物，一些配置火药的简陋工具和少量成品，还有一张绘制在羊皮上的、极其简略的京城地下暗渠与水道分布图！图上用朱笔清晰地标出了丙三号的位置，以及一条蜿蜒通向东南方向、最终汇入通惠河某段废弃支流的红线——正是荣禧逃跑的路线！

“立刻按图追踪！通知沿河所有关卡、巡河兵丁，拦截所有可疑船只和泅水人员！”夜曦指着地图下令。

然而，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是留守别院前门方向的副手派人来报：“殿下！荣禧别院有动静！方才听到后院有异响，我们的人翻墙进去查看，现荣禧的卧房里有翻动痕迹，窗台上还有未干的水渍脚印，指向后花园的池塘！池塘边现一只湿透的靴子和散落的珠宝！荣禧……可能根本没从丙三号密道走远，或者那里有岔路，他又绕回了别院，从池塘下的水道跑了！”

什么？！夜曦心头一震。好个狡猾的荣禧！丙三号密道里的闸门和机关，很可能只是诱饵或拖延时间！他真正的逃生路线，可能就在自家后花园的池塘下！那池塘与通惠河旧支流相连，完全可能藏着另一条更隐秘的通道！

“追！立刻封锁通惠河相关河段！调水鬼（精通水性者）下河搜索！”夜曦当机立断，带人火赶往荣禧别院。

天色，已微微泛起鱼肚白。

新的一天即将开始，而这场京城内部的追捕与反追捕，已到了最紧张、最激烈的时刻。

荣禧能否逃脱？王珅又藏身何处？龙渊阁在京城的地下网络，是否已被连根拔起？

答案，即将在晨曦中揭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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