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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章 三日密备（第1页）

确定行动方略后，两人即刻分头部署，未有半分迟疑。

祁砚之身着绯色官袍，携密函火入宫。养心殿内，他将威远将军旧部与北狄私通的铁证——包括往来密信、军资转运账簿、死士训练营分布图一一呈于御案。皇帝翻阅间龙颜震怒，拍案怒斥：“逆贼勾结外敌，祸乱京畿，朕必诛之！”当即颁下密旨，授予祁砚之“便宜行事”之权，可调动三千京营精锐及皇城司全部暗探，严令“围歼逆党，严守机密，勿扰民心”。

离宫后，祁砚之直奔兵部衙署。他以“秋季防务巡查”为名，连夜筛选出三百名出身清白、战功卓着的锐卒，由心腹副将林武统领，秘密开赴西郊皇家猎苑，对外宣称“封闭演练阵型”。同时，他密令皇城司指挥使沈诀，加派人手监控吏部、礼部三位与威远将军有旧的重臣府邸，另在京城九门、漕运码头设下暗哨，严防逆党出逃或调兵驰援。

韩爽返回药王谷京城据点时，薛慕华与苏、柳二位长老已在堂内等候。听闻详情，薛慕华拍案而起：“北狄觊觎中原已久，这帮叛贼竟敢为虎作伥！药王谷上下，愿与二位共赴国难！”韩爽不再客套，当即部署：苏长老率十位擅长制香炼毒的弟子，连夜赶制“千日醉”迷魂香——此香经她改良，掺入西域龙涎香，无色无味，遇风即散，中者十二个时辰内昏迷不醒，且寻常解药无效；柳长老带领药童配置金疮药、解毒丹、止血散各五百份，封装成便于携带的小瓷瓶；韩爽则取出从药王谷带来的舆图，结合暗探传回的情报，手绘西郊驿站详细地形图，标注出粮仓、马厩、守卫岗哨、密室入口等关键位置，与三位擅长伏击的师兄反复推演潜入路径、下药节点、控场顺序，甚至模拟了与死士交手的应对招式。

京城表面依旧车水马龙，内里却已是暗流汹涌，各方势力皆在暗中蛰伏。

天未亮，祁砚之便换上青色劲装，扮作寻常军官，带着林武及两名亲卫，以“勘察猎苑周边防务”为由，实地探查威远将军府至西郊驿站的三条路径。他徒步丈量道路宽窄，记录树林疏密、丘陵坡度、溪流深浅，在随身携带的绢帛上标注出最佳埋伏点——官道旁的黑松林适合设伏，驿站东侧的干涸河床可作为退路，西北角的破庙能隐藏预备队。途中，他特意留意了过往行人、商旅频次，甚至模拟月明、月晦、起雾三种天气下的能见度，修正伏击方案：若遇阴天，便以火折子闪光为号；若月明，则改用夜枭叫声传递信号。

晌午时分，潜入将军府的暗卫传回密报：密室位于府邸后花园假山之下，关押着四名威远将军旧部家眷及两位弹劾逆党的低阶官员，守卫每两个时辰换班一次，子时三刻至丑时三刻为守卫松懈期，且密室通风口直通后花园竹林。祁砚之当即传令，让暗卫在通风口附近埋下标记，以便药王谷弟子精准下药。

韩爽这边，“千日醉”已炼制完成。她取来一只活鸡试验，鸡吸入香雾后瞬间倒地，十二个时辰后才缓缓苏醒，效果远预期。随后，她将祁砚之标注的地形图分给弟子，指派轻功卓绝的大师兄带领三人，携带浓缩版“千日醉”，从密室通风口潜入下药；二师兄带领十人，埋伏在驿站外围，待信号出后即刻冲入，控制守卫、解救俘虏；另有五名弟子负责搬运截获的军资药材，送往祁府临时库房。

午后，祁砚之与韩爽在祁府书房进行全流程推演。沙盘上，红色小旗代表逆党，黑色小旗代表己方，两人逐一审视行动细节：“子时一刻，你率弟子潜入驿站，子时三刻下药完毕，出信号后，我的人即刻包围驿站外围。”“若下药时被现，便以银针射向守卫穴位，拖延时间，我会让林武提前动进攻。”“解救俘虏后，由药王谷弟子护送，从干涸河床撤离，皇城司暗探沿途接应。”青鸾与小翠也领命而去：青鸾带领二十名祁府护卫，加强祁府、韩府及据点周边警戒，严防逆党偷袭；小翠则安抚府中女眷，尤其是祁夫人，她谎称祁砚之“奉命巡查边关，需几日才能归来”。

决战前夜，京城的空气仿佛凝固，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唯有偶尔传来的打更声，划破死寂的夜空。

所有参与行动的人员皆按令休整：京成巡防营锐卒检查盔甲兵器，药王谷弟子清点药囊工具，皇城司暗探确认监控点位，无人擅自离岗，无人私下交谈。祁砚之在兵部最后召见林武与沈诀，重申纪律：“此战务求战决，不可伤及无辜，逆党领务必生擒，其余从犯格杀勿论！”他将韩爽提供的解毒丹分给二人：“逆党可能随身携带毒烟、迷药，此丹可解百毒，务必让弟兄们随身携带。”

韩爽则闭门于静室，做最后的准备：她将灵泉水浓缩成小瓷瓶，随身携带，可快疗伤；把淬了麻药的银针藏于袖口、间，便于近距离突袭；反复催动寒寂印记，感受体内日益精纯的控冰之力——指尖凝出的冰刃锋利如刀，可瞬间冻结敌人兵器，亦可封堵通风口、水道等关键位置。她放出银朔与星瞳，轻声叮嘱：“今夜行动，银朔若遇强敌，可现身震慑，星瞳则负责探查驿站内外暗哨，用鸣叫声示警。”两兽听懂后，蹭了蹭她的手心，随即隐入暗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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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祁府膳房备了简单的两菜一汤。席间，两人默契无言，只是频频为对方夹菜。祁砚之将一块鱼肉挑去刺，放入韩爽碗中；韩爽则夹起一块豆腐，送到他嘴边。眼神交汇间，没有多余的话语，唯有并肩作战的信任与牵挂。

饭后，两人回到房中检查夜行装备：黑色劲装利落贴身，绑腿缠得紧实，腰间佩短刀，背上负长剑，所有可能反光的饰品尽数取下。韩爽将长高高束起，额间系上黑色抹额，露出光洁的额头，眼神锐利如鹰；祁砚之检查了长剑的机括，又将玄铁小牌递给她：“此牌乃祁家暗桩信物，若行动中失散，持牌可调动京城所有祁家暗线，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护你离开。”韩爽接过小牌，贴身藏于衣襟，又将一个玉瓶塞进他手中：“这里面是三颗九转还魂丹，哪怕只剩一口气，也能吊住性命。你是主帅，万万不可涉险。”

夜色渐深，离行动仅剩一个时辰。祁府内外寂静无声，巡逻护卫的脚步声刻意放轻，连院中的草木都似屏住了呼吸。韩爽与祁砚之并肩站在院中，望着天上被薄云遮掩的朦胧月色，夜风微凉，吹动两人的衣袂。

“怕吗？”祁砚之轻声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韩爽摇摇头，伸手握住他温热的手掌：“有你，有师父和长老们，还有并肩作战的弟兄，我不怕。只是希望今夜过后，京城百姓能安稳度日，不再受战火牵连。”

祁砚之收紧手掌，将她微凉的手指包裹在掌心：“一定会的。待铲除逆党，斩断北狄的黑手，我便向陛下请旨，护你我、护京城一世安宁。”

远处，打更人敲起了子时的梆子声，悠长而肃穆。

“该出了。”韩爽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激动，眼神变得平静而坚定。

“嗯。”祁砚之点头，最后深深看了她一眼，“保重。子时三刻，无论成败，都在驿站东侧三里的老槐树下汇合。”

“好。”

两道黑色的身影，如同融入夜色的幽灵，悄无声息地跃出祁府院墙，一东一西，向着西郊驿站疾驰而去。暗夜之中，无数身影紧随其后，刀剑出鞘的寒光隐没在夜色里，一场关乎京城安危的决战，即将拉开序幕。而祁砚之与韩爽的命运，也将在这场血与火的较量中，迎来新的转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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