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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章 寒泉初变（第1页）

回到百草园听涛轩，柳长老留下两名弟子在院外值守，自己则匆匆离去，显然是要向守静长老详细禀报寒潭边的异状。韩爽对此早有预料，她给出的解释虽不足以完全打消疑虑，但只要她安然无恙且修为有所进益，守静长老那边应当不会深究。

屏退旁人，关上房门，韩爽的心神立刻沉入体内那方神秘空间。

眼前的景象让她微微一怔。

空间似乎比之前扩大了一圈，边缘的灰雾向后推移了些许，露出更多坚实的“地面”。中央那眼灵泉，此刻已彻底变了模样——原本清澈见底的泉水，如今呈现出一种深邃而剔透的冰蓝色，宛如最上等的寒玉融化而成，泉眼处汩汩涌出的不再是普通泉水，而是蕴含着精纯寒气的淡蓝色灵液！泉水表面蒸腾着袅袅冰雾，带着沁人心脾的冷冽清香，吸上一口，便觉精神一振，体内“寒寂之力”的流转都似乎加快了一分。

更奇异的是，灵泉周围的“土地”也生了变化，原本只是普通黑色土壤，此刻竟凝结出一层薄薄的、晶莹剔透的冰晶，这些冰晶并非死物，反而散着淡淡的生机，与灵泉的寒气交融呼应。甚至，在靠近灵泉边缘处，韩爽惊讶地现，几株不知何时飘落进来、原本早已干枯的普通药草根茎，竟在这冰晶土壤与寒泉灵气的滋养下，重新焕出一点极其微弱的绿意！

“寒泉冰壤……果然妙用无穷。”一个比之前清晰、稳定了许多的意念在韩爽识海中响起，正是已融入灵泉的寒寂真灵。此刻它的“声音”不再那么遥远苍凉，而是带着一种如同冰泉流淌般的清冷质感。

“寒寂？”韩爽以意念回应。

“正是吾。此地……甚好。”寒寂的意念传来一丝极淡的满意，“汝之空间，根基独特，灵泉虽弱，却纯净无瑕，正合温养吾之灵韵。假以时日，此泉可化为‘寒寂灵源’，滋养万物，妙用汝日后自会知晓。”

“我的力量也增长了许多。”韩爽感受着体内奔涌的、远比之前强大凝实的冰蓝色能量，心念微动，指尖立刻凝结出一枚精巧的六棱冰晶，晶莹剔透，寒气内蕴而不外散。

“汝身所承之‘息’，已与吾之真灵初步交融，化为真正的‘寒寂之力’。虽仅为雏形，距掌控法则相差甚远，但已非寻常寒属性内力可比。”寒寂道，“此力至纯至净，可驱邪、镇魂、疗愈寒毒损伤，亦可凝水成冰、化气为霜，攻防一体。然切记，力量增长，心性需同步。莫要沉迷其威，失了医者本心。”

“我明白。”韩爽郑重回应。力量是工具，这一点她始终谨记。“你现在感觉如何？能感知到外界吗？”

“灵韵暂稳，恢复缓慢，但已无消散之虞。借助此空间与汝身联系，吾可略微感知外界，尤其对寒属性力量波动、邪恶意念较为敏锐。”寒寂停顿了一下，“方才归来途中，吾感应到谷内数处有隐晦的燥热邪气残留，与袭击汝及白芷那人之毒同源，且……似乎有汇聚移动之象。”

韩爽心中一凛：“能确定位置吗？”

“大致方位可辨。东北方客舍区域最为浓郁，应是火罗教驻地。另有两处较为分散，一处在西北方向，建筑格局似为长老居所区域；另一处……在正东，靠近谷口方向，气息较淡，似有遮掩。”

长老居所区域？谷口方向？韩爽眉头紧锁。火罗教驻地气息浓郁是意料之中，但另外两处……长老居所区域，会是孙长老那边吗？还是另有其人？谷口方向的气息，是内鬼与外界的联络点？还是……有别的势力潜伏？

“另外，”寒寂继续道，“吾虽真身主体仍被困潭底，但分出的这缕真灵与汝融合后，对寒潭阵法的感知也清晰了些。那禁锢阵法……似有不止一处人为添加的‘节点’，性质与火罗教的燥烈邪气隐隐相合，如同在坚固堤坝上悄然钻出的细孔，虽未破开，却在缓慢渗透、侵蚀。若置之不理，迟早会被从内部破坏或掌控。”

韩爽倒吸一口凉气！火罗教的手竟然已经伸到了寒潭阵法内部？是近日所为，还是早有预谋？那些“节点”的位置，恐怕只有能接触到阵法核心的人才能布置……谷内高层果然有内鬼！而且可能不止一个！

“你能找出那些节点的具体位置，或者……暂时干扰甚至封堵它们吗？”韩爽急切地问。

“具体位置需靠近阵法方能精确感知。至于干扰……吾如今灵韵尚弱，直接对抗恐力有未逮，且易打草惊蛇。不过，”寒寂的意念微转，“吾可传汝一简易法门，名为‘冰心镇念’。汝可借助体内寒寂之力，凝聚心神，以特定频率震荡，尝试与寒潭阵法中残存的、未被污染的纯净寒力共鸣，如同为其注入一丝‘清流’，虽不能根除‘细孔’，却可暂时加固周围阵基，延缓侵蚀，同时……或许能留下一点不易察觉的标记，便于日后追踪。”

“这就够了！”韩爽精神一振。能延缓侵蚀、留下标记，已是极大帮助。“请传我此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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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蕴含着玄奥韵律与冰冷意象的信息流传入韩爽识海，正是“冰心镇念”之法。此法并不复杂，关键在于对寒寂之力的精微操控与心神的极度凝聚。

韩爽当即在空间内尝试。她盘膝坐于寒泉边，心神沉静，按照法门引导体内寒寂之力，与灵泉散出的冰寒灵气交融，渐渐在识海中凝聚出一枚虚幻的、不断微微震荡的冰蓝色符文。这符文仿佛有着自己的生命，随着她的意念，可以调整震荡的频率与强度。

“不错，汝之悟性与掌控力，比吾预想更佳。”寒寂难得地传来一丝赞许之意，“以此‘冰心镇念’符文为引，靠近寒潭阵法时，将其意念投射，尝试与阵法中同源的纯净寒力建立连接即可。切记，过程需隐秘柔和，勿要惊动那些‘细孔’背后的窥视者。”

韩爽将符文稳固于识海，退出空间。外界不过过去盏茶时间，小翠和青鸾安静地守在外间。

她走到书案前，摊开一张药王谷的简略地图——这是师父留下的，标记着一些重要地点。她根据寒寂感知到的那几处邪气残留方位，在地图上相应位置做了隐秘的标记。

东北火罗教客舍区，西北长老居所区，正东谷口方向。

“小姐，有现？”青鸾见韩爽神情专注，低声问道。

韩爽将地图示意给她们看，低声道：“寒寂真灵入体后，我对某些邪异气息的感知增强了许多。这几处，有与白师兄所中寒毒同源的邪气残留。火罗教驻地不意外，但另外两处……需格外留意。”

小翠和青鸾看着地图上的标记，脸色凝重。

“长老居所区……会是孙长老吗？”小翠声音紧。

“未必，也可能是他门下之人，或者其他长老。”韩爽摇头，“谷口方向，或许是内鬼与外界联络的通道，也可能藏着我们还没现的敌人。青鸾，你通过竹老那边的渠道，设法不着痕迹地打听一下，这几处区域近日是否有异常动静，尤其是人员出入、物资流动方面。但要千万小心，莫要暴露。”

“是。”青鸾领命。

“小姐，那我们接下来做什么？”小翠问。

韩爽目光落在窗外，似乎穿透重重屋舍，望向寒潭方向：“等。等柳长老向守静长老禀报后的反应，等青鸾探查的消息，也等……暗处的下一步动作。同时，我要尽快掌握新增的力量，并找机会去一趟寒潭，试试那‘冰心镇念’之法。”

她顿了顿，又道：“小翠，你帮我准备一些东西。我需要一些上好的空白玉符，品质越纯越好；再找些‘静心草’、‘凝神香’之类的药材；另外，我之前让你收着的那几块‘暖阳玉’边角料也找出来。”

“小姐是要炼制什么东西？”小翠一边记下一边问。

“寒寂之力增长，需有相应器物承载和辅助施展。我试试看能否炼制几枚简易的‘寒玉符’，关键时刻或许有用。”韩爽解释道。她继承的医术传承中，也包含一些简易的法器炼制法门，以前内力不足且无特殊属性，难以尝试，如今有了精纯的寒寂之力，或许可以一试。

接下来的两日，药王谷表面依旧处于封锁与紧张的氛围中，但暗地里，各方都在悄然动作。

柳长老向守静长老禀报后，守静长老并未多说什么，只下令进一步加强后山寒潭与各要害区域的守卫，尤其注意火罗教及北狄使团人员的动向，同时对谷内所有人员，包括长老、执事、弟子进行更细致的背景核查和行踪记录。

严长老和苏长老主导的内查在紧锣密鼓地进行，据说已有几名行为可疑的低阶弟子和执事被隔离询问，但暂时未曝出涉及高层的铁证。孙长老那边似乎颇为不满，认为内查扰乱了谷内秩序，但在守静长老的坚持下，也只能配合。

青鸾通过竹老的渠道，反馈回一些零散信息：火罗教驻地人员深居简出，但夜间似有不明信号闪烁；孙长老的“松涛苑”近日采买了一批特殊的金石材料，用途不明；谷口区域的仓库近日盘查时，现少量不属于药王谷常规储备的药材缺失，追查无果。

这些信息碎片拼凑起来，指向性更加模糊，却也暗藏危机。

韩爽则闭门不出，在听涛轩内专心适应新增的寒寂之力，并尝试炼制“寒玉符”。她将小翠找来的空白玉符置于掌心，催动寒寂之力缓缓注入。起初几次都因力量控制不稳导致玉符碎裂，但随着她对力量掌控愈精熟，终于成功将一丝精纯的寒寂之力封存进一枚羊脂白玉符中。玉符触手温润，但内蕴一丝冰蓝，散着淡淡的寒气，激后可在瞬间释放出一股冻气，或形成一小片冰盾，虽威力有限，但胜在出其不意。她一共成功炼制了三枚，贴身收好。

同时，她也借由修炼“冰心镇念”之法，不断凝练心神，巩固识海中那枚冰蓝色符文。随着练习，她现自己不仅对寒属性能量的感知越敏锐，连带着五感都清晰了不少，甚至能隐约捕捉到空气中一些极其微弱的情绪波动或恶意——这或许是寒寂之力带来的附加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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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日傍晚，韩爽正在轩内翻阅一本关于阵法的古籍，试图从中寻找与寒潭阵法相关的线索，窗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而轻微的振翅声。

一只通体灰羽、毫不起眼的小鸟落在窗棂上，歪着头看了看韩爽，然后吐出一枚小小的腊丸，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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