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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无奈的返回（第1页）

当前日期：xxxx年月日（离开小镇约一个月后）

返程的路，比来时沉重了数倍。

每一次右臂骨骼愈合时传来的细微麻痒，都在提醒溯夜山谷中的惨烈；每一次思绪放空时，试图回想母亲面容却只抓到一片虚无的空洞感，都在无声地诉说着那场胜利的真正代价。

他不再像来时那样急切地寻觅战斗，反而刻意放缓了脚步，如同一个伤痕累累的旅人，一边行走，一边舔舐伤口，一边反思。

（太过了……）

这个念头在他脑海中盘旋。为了力量，他几乎将自己逼入绝境，甚至动用了那禁忌的权能，付出了无法挽回的代价。

前世那些浑浑噩噩、算不上美好的记忆，即便再多，也是构成他“存在”的一部分。如此轻易地、被迫地将其作为筹码掷出，换来这身伤痕与空寂，真的值得吗？

（时间，并没有紧迫到需要我如此不计代价。）

他冷静地审视着自己之前的急躁。爱莉希雅的悲剧尚在遥远的未来，他有的是时间以更稳妥的方式成长。

像这次一样，将自己置于十死无生的境地，若非权能取巧，此刻他早已化为山谷中的尘埃，又何谈守护？

（不会有下次了。）

他对自己立下誓言。力量必须追求，但必须在可控的、理性的范围内。

活着，才是执行一切计划的前提。

然而，濒死突破与帝王核心碎屑带来的好处也是实实在在的。

尽管他刻意压制，不再主动汲取外界崩坏能，但那场战斗的馈赠依旧在持续滋养着他的身体与「空蕴之器」。

他能感觉到，自己刚刚稳固的a级下位崩坏能，正以一种缓慢而坚定的度，向着更深厚、更凝练的层次迈进。距离那标志性的a级中位门槛，似乎也已不再遥远。

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他花了比去时多一倍的时间，才终于远远看到了沃斯托克-那熟悉的轮廓。

小镇依旧宁静地坐落在雪原之上，仿佛他离开的这一个月，只是弹指一瞬。

他没有立刻回去，而是在小镇外围的树林里又停留了两天。

他需要一点时间，来调整自己的状态，收敛起周身那经过血腥厮杀后难以完全内敛的锋芒，以及眼底那深藏的空寂与疲惫。

他不想让福利院的大家，尤其是她，看出任何异样。

他仔细整理了行装，将那些染血破损的衣物深深掩埋，换上了离开时携带的、唯一一套干净的备用衣物。

他对着结冰的溪流，努力练习着如何让嘴角弯起一个不那么僵硬的、接近“平常”的弧度。

当他认为自己至少表面上已经恢复了七八成往日的样子时，才在一个天色将暮未暮的傍晚，踏着熟悉的、开始变得泥泞的道路，走向那扇亮着温暖灯光的院门。

他的归来，在福利院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孩子们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问着外面的世界。

瑟莉娅妈妈看着他，眼神中有欣慰，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但她最终什么也没多问，只是温和地说：“回来就好，辛苦了。”

溯夜用简短的语句应付着孩子们的好奇，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越过他们，寻找着那个身影。

她站在人群稍外围的地方，没有像其他孩子那样挤过来，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当他目光投来时，她粉色眼眸微微亮起，脸上露出了一个安心而柔软的笑容，轻轻挥了挥手，一如他离开时那样。

溯夜的心，仿佛被这个无声的笑容轻轻触动了。那萦绕在他灵魂深处的寒意与空洞，似乎被驱散了一丝。

他对着她，微微点了点头。

回到那间熟悉的仓库，关上门，将外界的喧嚣隔绝。

溯夜靠在门板上，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右臂的伤处还在隐隐作痛，脑海中关于母亲的空白依旧冰冷。

但，他回来了。

带着满身伤痕，带着灵魂的缺损，也带着更强大的力量和对未来更清醒的认知。

他抬起左手，轻轻按在外套内侧，那个粗糙的护身符所在的位置。

接下来的路，他需要走得更稳，更聪明。

（第十三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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