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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诱敌深入伏击成功（第1页）

晨雾还没散透，寨墙下的铁蒺藜就被覆上了层薄霜，针尖上的冰碴在微光里闪着冷冽的光。韩小羽蹲在了望台的阴影里，手里攥着半截炭笔，在泛黄的羊皮纸上画着山林的地形图——用红笔圈出的三道峡谷像个张开的口袋，最窄处仅容两人并行，两侧是丈高的崖壁，崖顶长着歪脖子松树，风一吹就出呜咽似的响，正是老石匠说的“一线天”。

“韩哥，真要放他们进来？”石夯的手掌在石斧柄上搓了又搓，指节泛白。昨夜审妖王时，那怪物被麻药浸得半昏半醒，吐了实情：三天后，妖族的先锋营会来报仇，带队的是个叫“骨刺”的头目，背上长着三根尺长的骨刺，惯用淬了蛇毒的箭，手下有三十个小妖，个个能攀崖，据说能在崖壁上如走平地。

韩小羽在“一线天”的出口画了个黑圈，炭笔在纸上戳出个小坑：“不放进来，咋用炸药？”他指着地图上的标记，指尖划过第一道峡谷，“头道峡谷埋硫磺包，用松针盖着，踩上去就炸；二道峡谷摆拒马，马腿上绑铁钩，落下就锁死退路；最后这道，让阿木带弓箭手上崖壁，咱在谷底堆干柴，等他们进了口袋就点火。”

青铜戒的小地图突然亮了亮，妖王被关的石牢方向，红光微弱地闪了闪——那怪物昨夜被灌了三碗麻药，此刻该醒了。韩小羽起身拍了拍石夯的肩膀：“还得让‘诱饵’演得像点。”

石牢在寨墙根的地下，四壁是整块的青石，潮湿得能攥出水。妖王被铁链锁在石壁上，獠牙上还沾着麻药的苦味，见韩小羽提着桶冷水进来，猛地睁开眼，青灰色的脸瞬间涨红，喉咙里出困兽般的低吼：“小崽子！等我弟兄来了，定要撕了你！”

“撕我？”韩小羽蹲下来，故意松开它手腕的铁链，铁链坠在地上出“哐当”响，“可惜啊，你的先锋营怕是等不到报仇了。”他扯断块衣襟，蘸了点自己胳膊上的血——是昨夜画图时被炭笔戳破的，往妖王的爪子上抹，“不过嘛，你要是能逃出去报信，或许还来得及。”

妖王愣了愣，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它知道韩小羽精明，却料定人类不敢真放它走，这必定是圈套。可转念一想，只要能摸到先锋营的位置，哪怕拼着被算计，也要让这些人类付出血的代价。

韩小羽转身就走，故意没锁牢门，只在门轴上抹了点猪油——这样门会吱呀作响，像没关紧。走出石牢时，他对看守的队员使了个眼色，那队员心领神会，往远处挪了挪，假装在整理长矛。

果然，日头爬到头顶时，看守的队员“慌慌张张”地跑来报信，声音在晒谷场都能听见：“韩哥！不好了！妖王……妖王跑了！”石夯配合地跳起来，怒冲冲地拔剑出鞘，剑刃在阳光下闪着光：“废物！还愣着干啥？追！给我追！”

躲在寨外老槐树上的小妖探子看得真切，它爪子紧紧抠着树皮，连松针落进脖子里都没察觉，见妖王跌跌撞撞往山林跑，立刻转身窜进密林——它得赶紧把消息传给骨刺大人。

韩小羽望着它的背影，对阿木使了个眼色：“按计划走，让‘逃兵’带他们进峡谷。”阿木点头，转身拍了拍三个队员的肩膀，那三人都是部落里最机灵的，此刻正往破衣上抹泥，扮成被妖王打伤的逃兵。

暮色降临时，“一线天”的入口处传来窸窣的响动。骨刺带着小妖们猫着腰往里钻，它头上的三根骨刺在月光下闪着寒光，毒箭囊挂在腰间，箭羽蹭着兽皮出“沙沙”的轻响。“都警醒点！”它低吼着，鼻子不停嗅着，鼻尖的褶皱动得像团活物，“那妖王的血腥味就在前面，人类肯定在耍花招。”

头道峡谷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崖壁的呜咽，松针落在地上铺了厚厚一层，踩上去像踩在棉花上。小妖们手里的骨棒拖着地，划出“吱啦”的声，突然，走在最前的小妖脚下传来“咔嚓”一声轻响——是硫磺包的引线被踩燃了，火星在松针下“滋滋”地窜。

“不好！”骨刺的吼声刚落，“轰隆”一声巨响，黄烟瞬间弥漫了整个峡谷，刺鼻的硫磺味呛得小妖们直打滚，有的揉眼睛，有的捂鼻子，队形顿时乱成一锅粥。韩小羽藏在崖壁的凹洞里，看得清楚，扯着嗓子喊：“撤！往二道峡谷跑！”

扮成逃兵的三个队员立刻往深处窜，故意把脚步踩得很重，慌慌张张地撞在岩壁上，出“哎哟”的痛呼。骨刺捂着鼻子追上来，眼里喷着火，背上的骨刺竖得笔直：“别让他们跑了！抓活的！我要让他们尝尝蛇毒的厉害！”

二道峡谷的路突然变窄，两侧的崖壁往外凸着，像只收紧的拳头。小妖们刚挤进去一半，就听见头顶传来“哐当”一声巨响，十几根带尖刺的拒马从天而降，横七竖八地卡在峡谷里，马腿上的铁钩互相勾住，死死堵住了退路。

“中计了！”骨刺挥起长矛劈开拒马，矛尖却被木头缝里的铁环缠住，怎么拔都拔不出来。就在这时，崖壁上滚下无数石块，有的足有磨盘大，砸得小妖们哭爹喊娘，骨头断裂的脆响混着惨叫，在峡谷里来回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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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木带着弓箭手趴在崖顶，见时机到了，大喊一声：“放箭！”三十支裹着桐油的火箭“嗖嗖”射出，箭尾的火苗在风里拉成长线，射中谷底的干柴堆，“腾”地窜起丈高的火苗，顿时把峡谷变成了火海。小妖们最怕火，烫得在地上打滚，身上的兽皮沾了火，烧得“噼啪”响。

“往出口冲！”骨刺拽着两个小妖往前撞，它背上的骨刺刮着岩壁，划出三道白痕。可它没注意脚下的碎石——那是韩小羽让人特意铺的滑石，上面还洒了点桐油，踩上去就打滑。它刚迈出两步，就“扑通”一声摔在地上，正好撞在块凸起的岩石上，背上最长的那根骨刺“咔嚓”断了，黑血顺着伤口往外涌。

韩小羽从崖壁的藏身处跳出来，石斧带着风声劈向它的脖颈。骨刺反应极快，反手用矛柄格挡，“当”的一声，石斧被弹开，震得韩小羽虎口麻。可它没防到石夯从侧面扑来，铁链“哗啦”一声缠上它的腰，铁环上的倒刺瞬间扎进肉里。

“给我下去！”石夯暴喝一声，双臂青筋暴起，像头愤怒的黑熊，猛地力将骨刺掀进旁边的深坑——那坑是连夜挖的，深三丈，坑底埋着密密麻麻的铁蒺藜，尖刺朝上，像张等着猎物的嘴。

“嗷——”惨叫声在峡谷里回荡，骨刺摔在铁蒺藜上，黑血顺着蒺藜的缝隙往下渗，把坑底的黄土染成了紫黑色。剩下的小妖见头目被擒，哪里还有战意，有的往石缝里钻，被阿木的箭钉在崖壁上，箭羽还在颤；有的跪地求饶，被队员们用浸了麻药的麻绳捆了个结实，捆得像端午的粽子。

天快亮时，队员们扛着缴获的毒箭和妖骨回来，晒谷场的石桌上很快堆起小山。毒箭的箭头泛着青黑色，闻着有股腥甜，韩小羽让二柱拿去埋在铁矿洞深处，免得误伤了娃子。妖骨棒上还沾着血污，老石匠摸着根带倒刺的长矛，咂着嘴说：“这骨头淬了妖气，硬得很，让我回炉炼炼，能打十把好匕，比铁矿做的还锋利！”

林婆婆端来热粥，粥里掺了点野菜，闻着清香。她给韩小羽递了碗，看着他胳膊上的擦伤，心疼地说：“还是你脑子活，知道把他们引进来打。以前咱就知道守寨墙，箭射完了就只能扔石头，哪想过还能设圈套，让妖怪有来无回。”

韩小羽喝着粥，望着东方泛起的鱼肚白。青铜戒的小地图上，“一线天”的位置只剩下几个微弱的红点，像快熄灭的火星，那是被烧伤的小妖在苟延残喘。他知道，这只是伏击了先锋营，妖族的大部队还在山林深处，像群潜伏的狼，但至少，他们已经学会了不再被动挨打。

就像种地，不能只等着麦子自己长，得除草、施肥、驱虫，才能有好收成。对付妖怪也一样，得主动出击，用脑子打仗，才能护得住这片土地，护得住晒谷场的麦垛，护得住娃子们手里的小本子。

虎子跑过来，小脸蛋冻得通红，举着新写的字：“韩哥，我会写‘伏击’了！你看，左边是‘人’，右边是‘犬’，像人带着狗抓野兽！”他的小本子上，“伏”字的左边画了个小人，右边画了只摇尾巴的狗，倒也形象。

韩小羽笑着点头，接过他的小本子。纸上的字歪歪扭扭，炭笔的痕迹有的深有的浅，却透着股机灵劲儿。他突然觉得，这些字和昨夜的伏击一样，都是新夏的武器——一个护着肚子，让大家有饭吃；一个护着脑子，让大家知道怎么赢。少了哪个都不行。

日头升起来时，晒谷场的炊烟和峡谷里未散的硝烟混在一起，竟有种奇特的安宁。韩小羽把缴获的妖骨分给铁匠们，又让阿木带着弓箭手上崖壁加固陷阱——用妖骨做的尖刺，比石头更锋利。

他知道，战斗还没结束，山林里的红点还在闪烁。但只要这股子劲不散，只要还能想出新法子，新夏就永远打不倒。就像这“一线天”的峡谷，看着险峻，只要找对了路，照样能变成保护自己的屏障，把风雨都挡在外面，让晒谷场的日头，每天都能暖暖地照在“天地人”的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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