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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通神脉（第1页）

在雪林最深处，一块巨大的冰碛之后，景象豁然一变。风雪似乎在这里绕行，形成一片相对平静的区域。一座完全由透明冰晶构筑而成的小巧神殿，静静地矗立在那里。神殿并不宏伟，却散着亘古、纯净、神圣的气息，与周围的严寒格格不入，仿佛独立于世界之外。

神殿门前，一位身着素白长裙的女子悄然静立。她的面容仿佛笼罩在一层柔和的光晕之中，看不真切，只能感受到一种非人的、空灵淡漠的气质。她似乎早已预料到他们的到来，目光穿透风雪，直接落在了彭羽身上。

“小主人，你的来意，我已知晓。”神使的声音响起，这位神使并不是当时亲眼目睹神女为他凝剑体的两位之一，如同冰雪撞击琉璃，清冷、剔透，不带丝毫人间烟火气。她的目光在彭羽身上停留片刻，微微颔，已然是认可了他与那位神女的关联。

“破神原木，确有一截，乃吾主无尽岁月前，游历万界时，于一处濒临寂灭的太古星辰核心所得。此物蕴含的，并非简单的生机，而是一缕‘起源’之力，干系重大，牵扯因果极深。用之正，可助人逆天改命，窥得神道门槛；用之邪，亦可颠覆秩序，引来无穷祸端，甚至加一方世界的衰亡。”

她的话语平淡，却让彭羽等人心中凛然。神使的目光似乎能洞穿人心，她看着彭羽，再次确认：“你确定，要将其用于助一位大乘修士，强行冲击那本不属于凡俗的神脉？此间因果，你可能承受？”

彭羽感受到身后曹梦菲等人投来的目光，他深吸一口口冰凉的空气，让头脑保持清醒，上前一步，肃然行礼，声音清晰而坚定：“回禀前辈，老道宗主于我等有恩，慷慨赠予机缘，解惑答疑。此事，不仅关乎一位求道者毕生之夙愿，晚辈隐约觉得，亦可能关乎未来某种大局。无论前方是何种因果，何种劫难，晚辈既已承诺，便绝不反悔，愿一力承担！”

神使静默地注视着彭羽，时间仿佛过去了很久，又仿佛只是一瞬。周围的风雪声似乎都减弱了。终于，她若有若无地轻叹一声，那叹息中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意味，像是惋惜，又像是某种认可。

“既是小主人亲口所求，便予你吧。”

她不再多言，纤纤玉手轻轻抬起，对着虚空一招。一截看似毫不起眼的暗褐色木头，凭空浮现在她掌心之上。

那木头约莫一尺长短，形态扭曲自然，表面布满了复杂而古老的天然纹路，像是干枯了亿万年的寻常树枝，毫无光泽，甚至显得有些丑陋。但若凝神细观，便会现那些纹路并非死物，竟在极其缓慢地蠕动、变化，仿佛在无声地演绎着宇宙的生灭、规则的编织。

一股难以言喻的古老、精纯、仿佛来自天地开辟之初的气息弥漫开来，这股气息并不霸道，却让周围呼啸的风雪瞬间静止，连时间都似乎变得粘稠起来。

“拿去吧。”

神使手轻轻一送，那截破神原木便缓缓飘向彭羽。“记住吾之言，神力贯通之时，亦是劫难滋生之始。福兮祸所伏，叫那位老道好自为之。”

彭羽小心翼翼地双手接过破神原木。入手并非预想中的冰冷或沉重，反而有一种温润如玉的触感，仿佛握住了一截拥有生命的活物。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原木内部那浩瀚如星海般的潜能与规则之力。他再次郑重行礼：“多谢前辈！”

第三日，夜幕降临，玉燕山，鎏金峰巅。

此峰是玉燕山脉的主峰，陡峭异常，犹如一柄利剑直插云霄。峰顶却出乎意料地平坦开阔，光滑如镜，仿佛被无上大能者以莫大神通一剑削平。

此时正值子夜，一轮皎洁的明月悬于中天，清辉洒落，将峰顶映照得如同白昼。漫天星辰仿佛触手可及，一条璀璨的银河横贯天际。更为奇异的是，这里的天地灵气浓郁到了一种惊人的地步，几乎凝成了液态，化作缕缕肉眼可见的乳白色清辉，在山巅缓缓流淌、呼吸。

老道早已准备就绪。他褪去了平日象征宗主身份的华服，换上了一袭最为洁净朴素的青色道袍，长用一根木簪随意挽起。他盘膝坐在峰顶中央一处早已刻画好的玄奥阵法核心处，五心向天，眼帘低垂。

从表面看，他面色平静如水，古井无波，达到了物我两忘的境地。然而，若仔细观察，便能现他置于膝上的双手，指尖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暴露了他内心那足以翻江倒海的激荡与紧张。数百年苦修，无数个日夜的期盼与煎熬，成败、生死，尽在此一举！

这种情绪，即便以他大乘巅峰的心境，也难以完全压制。

彭羽几人远远地退到峰顶边缘，各自寻了位置站定，屏息凝神，不敢出丝毫声响，生怕干扰到这至关紧要的时刻。每个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彭羽手中紧握着那截破神原木，他能感觉到，越是接近子时正刻，原木内部的那些天然纹路蠕动得就越明显，仿佛也在期待着某种蜕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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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辰将至，天地间的灵气波动达到了顶峰。

骤然间，彭羽身躯猛地一震！他识海深处，那枚代表着海神波塞冬传承的神格，毫无征兆地爆出万丈蔚蓝神光，瞬间照亮了他整个识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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