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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初用储物（第1页）

林弃靠在青黑石背阴处，后背贴着冰凉的石面，恰好驱散了彻夜未歇的疲惫。他指尖反复摩挲着膝头那枚银闪闪的囊状物体——昨夜从虚空蠕虫腹中剖出的胃囊，经衰亡之气净化后，已彻底褪去尸腐的腥气，泛着温润的银辉，贴在掌心竟像揣着块暖玉，连经脉里残留的规则紊乱都被悄悄抚平了几分。从蠕虫尸身旁脱身时，他还抱着这宝贝在石缝里打了个浅盹，生怕这来之不易的至宝出半点差池，此刻周遭终于安静下来，才敢真正试着摆弄鸩婆婆口中“能纳万物”的储物至宝。

他深吸一口气，先将涣散的心神收归丹田。昨夜激战耗空的逆乱之力刚恢复三成，顺着经脉流转时还带着几分滞涩，他刻意将灵力凝练成一缕细丝，像探路的触角般缓缓注入胃囊。淡黑色的灵力刚触碰到囊身的银辉，就被瞬间裹住，紧接着，胃囊突然轻轻一颤，囊口“啵”地张开一道细缝，不是生硬的撕裂，倒像花苞初绽，内里透出幽深的暗金，隐约能看见细碎的规则光晕在其中流转。

“有意思。”林弃眼睛一亮，立刻抓起一旁的度规则碎片——那枚淡金色的碎片还带着他掌心的余温，边缘沾着的细沙都清晰可见。他把碎片凑到囊口，刚一贴近，就感觉到一股轻柔却不容抗拒的吸力，碎片“嗖”地一下被拽了进去，连点声响都没留，囊口随即闭合如初，银辉流转间，仿佛刚才的异动全是错觉。

“成了！”他低呼出声，指尖在囊壁上轻轻叩了两下，试探着用意念催动：“出来。”

话音未落，囊口再度张开，淡金色的碎片顺着无形的力场稳稳落在掌心，连之前沾着的那几粒黄沙都一粒不少。林弃反复试了两次，先将丹田旁的重力碎片塞进去——入手沉甸甸的碎片消失后，胃囊依旧轻盈得像片羽毛；又把左臂的隐匿碎片收进去，囊身甚至没泛起半点能量波动，完美藏住了碎片的气息；最后，他小心翼翼地取出那枚用哑女给的细布裹着的食规蠕虫卵，刚靠近囊口，就见囊壁内侧泛起一丝极淡的红光，显然是虫卵的生机与囊身产生了呼应，吸力也变得柔和了几分，生怕伤了里面的小生命。

“这下可真是省了大事。”林弃摩挲着胃囊，嘴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住。以前背着粗布包逃亡时，碎片撞得叮当响，干粮和水囊磨得腰腹生疼，稍一跑动就怕暴露行踪，如今所有家当都收进这巴掌大的囊里，贴在胸口藏好，连呼吸都觉得轻快了许多。

正得意间，“嘀嗒”一声轻响突然打断了他的思绪。

几滴灰色的粘稠液体正从囊口的缝隙里慢慢渗出来，顺着银辉滑落在身旁的碎石上。林弃起初没在意，只当是净化时残留的水渍，直到鼻尖闻到一股刺鼻的焦糊味，才猛地低头——那几块碎石正“滋滋”冒起白烟，表面以肉眼可见的度腐蚀出密密麻麻的小洞，像被无数白蚁啃过，不过两三次呼吸的功夫，半块拳头大的碎石就化作了一捧松软的细沙，连石屑都没剩下。

“好家伙，差点阴沟里翻船！”林弃猛地缩回手，后颈瞬间窜起一股寒意。刚才他的手指离那粘液不过半寸，要是慢上一拍，怕是连指骨都要被腐蚀掉。他赶紧摸出怀里的破布，蘸了点自己仅剩的口水，像擦拭易碎的琉璃般小心翼翼地擦拭囊口，连缝隙里的一点粘液都没放过。擦到第三遍，指尖触到的囊口终于恢复了干爽，再没有液体渗出，他才松了口气，摸出《荒原志》垫在囊下，心里暗自警醒：“这宝贝看着温顺，骨子里还是虚空蠕虫的底子，以后可得多留个心眼。”

目光扫过那堆腐蚀后的细沙，一点极淡的金光突然刺入眼帘。那光芒藏在沙粒缝隙里，若不是晨光恰好斜照过来，根本现不了。林弃蹲下身，用指尖轻轻拨开细沙，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碎片渐渐露了出来，通体淡金，比度碎片更凝练，表面刻着几道扭曲的上古文字，笔画苍劲古朴，带着一股跨越了岁月的厚重感。

指尖刚触到碎片，眉心的拓片突然传来一阵温热的灼痛，不是之前觉醒诡眸时的刺痛，而是像有暖流在纹路里流转。紧接着，一股熟悉的波动顺着指尖涌来，与他在林家碑林捡到的那块规则残渣气息如出一辙！

“规则真言碎片！”林弃的呼吸骤然急促，差点打翻膝头的《荒原志》。鸩婆婆闲聊时提过，规则真言是上古时期掌控规则本源的大能留下的文字，每个字都藏着撬动规则的密钥，比高阶规则碎片珍贵百倍，多少修士踏遍险地都难觅半片。他赶紧催动左眼的《洞虚诡眸》，淡金色的视野里，碎片上的文字突然泛起细碎的银光，笔画像活过来似的轻轻跳动，与眉心拓片的纹路隐隐呼应，可任凭他怎么凝神细辨，都读不懂其中含义，只觉得那些文字像一个个沉默的谜题。

“看来得等修为再高些才能解读。”林弃虽有遗憾，却也难掩欣喜。他从怀里掏出一块干净的细布，将真言碎片仔细裹了三层，又在胃囊里腾出一块单独的空间——远离重力碎片的滞涩，避开度碎片的灵动，确保这宝贝不会被其他力量惊扰，才小心地将其收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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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这一切，林弃终于盘膝坐正，背靠青黑石运转《逆仙箓》。丹田内的衰亡之气依旧沉寂如深潭，逆乱之力却比清晨刚醒来时充盈了不少，顺着经脉缓缓流淌，像山间的溪流绕开顽石。他刻意引导着灵力掠过左臂的隐匿碎片——那里立刻泛起一层朦胧的灰光，将灵力染上几分虚无；再流向丹田旁的重力碎片，灵力瞬间变得滞重，仿佛拖着细小的铅粒；最后停在掌心的度碎片上，灵力又添了几分轻盈，流转度都快了半分。

奇妙的是，当这三股带着不同属性的灵力在经脉中汇合时，竟没有互相冲撞，反而在逆乱之力的牵引下，渐渐形成了一个稳定的三角之势。隐匿碎片的朦胧、重力碎片的滞涩、度碎片的轻盈，三种光晕互相映照，像三盏串联的灯，在他体内缓缓流转，每转一圈，经脉就传来一阵细微的胀痛，却又紧跟着一股“补全”的舒畅——像一件破了洞的旧衣，正被细密的针线慢慢缝补完整。

林弃闭着眼，任由这股力量在体内循环。不知过了多久，当第一缕炽烈的阳光透过规则乱流的缝隙，落在他脸上时，他猛地睁眼，掌心骤然泛起一层淡淡的灰光。他抬手细看，灰光中隐约能看到朦胧的虚影在晃动，指尖一动，又带着几分滞重的坠感，再一翻腕，光影竟变得轻快起来——三种力量虽还微弱，却真真切切地融合在了一起。

“这是……要碰缝境的门槛了？”林弃握紧拳头，指节因用力而白。鸩婆婆说过，缝境的核心是“以逆乱之力为线，将异属性规则碎片缝合成自身根基”，如今三块碎片自形成呼应，显然他的修为已经摸到了突破的边缘。差的，只是最后一块能补齐三角之势的碎片。

“回去找鸩婆婆，她一定有办法。”林弃站起身，活动着僵硬的四肢，之前与蠕虫激战留下的酸痛已经好了大半，体内的逆乱之力也恢复了七成。他低头收拾好散落的杂物，刚要迈步，青黑石旁的黄沙突然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是一道细小的蛇形痕迹，蜿蜒着伸向坟场深处，痕迹边缘还沾着淡红色的粘液，与昨天那只食规则蠕虫留下的痕迹一模一样。林弃用诡眸扫过，粘液还带着极淡的生机气息，显然是今早刚留下的；顺着痕迹望向远处的规则乱流，隐约有一道赤红的小身影在光影中一闪而过，度快得像道残影，却没敢靠近。

“算你识相。”林弃嗤笑一声，没打算追上去。一来他现在的要目标是回毒沼找鸩婆婆突破缝境，没必要节外生枝；二来那蠕虫吃了衰亡之气的亏，显然对他心存畏惧，短时间内绝不敢主动招惹。

他转身朝着坟场入口的方向走去，脚下的黄沙被踩得“沙沙”作响。晨光越来越亮，规则乱流的扭曲程度渐渐变弱，那些漂浮的低阶碎片在阳光下泛着彩色的光晕，像一串被遗落的项链。踏出坟场边界时，后颈的追魂印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灼痛，比之前在荒原上淡了许多——显然是被坟场的规则乱流干扰了追踪。

林弃握紧掌心的度碎片，将一缕逆乱之力注入其中。淡金色的光晕从碎片中扩散开来，他的脚步瞬间变得轻盈，身形化作一道残影，朝着南方的毒沼方向狂奔而去。风拂过脸颊，带着荒原干燥的气息，身后的规则坟场渐渐隐入地平线，只留下那道扭曲的光晕，在晨光中若隐若现。

他离开半个时辰后，青黑石旁的阴影里悄然走出一道灰袍身影。天刑院算师学徒身形单薄，苍白的脸在晨光下几乎透明，他先是蹲下身，指尖轻轻划过被胃液腐蚀的细沙，指甲沾起一点粉末，凑到鼻尖轻嗅，随即又站起身，手掌抚过石碑上“生者入坟，规则噬魂”的古文字，指尖划过笔画时，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微光。

望了眼林弃离去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随即身形一晃，像水滴融入墨色，悄无声息地钻进了规则乱流的阴影中，彻底没了踪迹。

青黑石旁，只剩下那道食规蠕虫的痕迹还在黄沙上蜿蜒，风一吹过，细沙簌簌落下，渐渐将痕迹抚平，仿佛从未有人来过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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