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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鹿往前走着，每走一步，脚底下都会开出鲜艳的小花丛，发着暖黄色的光芒，但没一会儿就会消失了。

李常安新奇地四处看着，又听到巨鹿的声音传来：“这里便是我的洞府，位于沃麓山山顶结界中，若是没有许可，便上不来。”

“在这里的一草一木，包括我，都靠着神尊庇佑，才扛过了灵气流失带来的灾祸。”

李常安微怔：“您可是山神……”

山神也会因为灵气流失而消失吗？

“哈哈哈。”巨鹿笑了笑，“山神、河神一类，多是此间灵体修炼而成，得天子敕封，才成了个小神，与神尊不一样。”

“沧玄界万万千千年，飞升成仙的人、灵、妖很多，却只出了一位神尊。”

便是无涯神尊。

说起他，巨鹿语气中也不由得带上了一丝憧憬、敬佩。

“灵气枯竭属于不可逆的未来，我等也抗不过时代变迁的洪流，消失其中便是宿命。”

“但有了神尊留下的封印庇佑，因此我们才能坚持数千年。”

剑灵也说过，那道封印能起到一点防止灵气流失的作用。

“神尊早已预料到了这一天，才留下封印的吗？”李常安问。

“是啊。”巨鹿回答道，“神尊与天地同寿，力量犹如无尽无涯之海，遥远的未来，在他眼中不过眨眼一瞬。他明白，沧玄界浩劫将临，便与我等约定，留下封印，让我等静心守候。”

“但守候何物、何人，我等也并不清楚。”

“直到这漫长的六千年过去，今日钟声终于响起，我看到你完成了祭祀，达到了神尊的要求。”

“我便明白，神尊让我等守候的，是你。”

说话间，似乎是走到了洞府最底部的出口，李常安看见了耀眼的阳光。

从黑暗的环境走到亮处，眼前先是一片白光，随后，外面的风景便映入眼帘。

那是一片云海，青色的鸟和金色流光从云海底下飞了上来，流光消失，那些青色的鸟飞到头顶——沃麓山山尖的一棵巨树上。

那些鸟儿落到巨树树梢里便都不见了，也不知道这树是怎么长的，才能藏得下这么多鸟。

“这些是灵鸢鸟，日行千里。你可能疑惑，它们每只都有半个仙鹤那么大，一棵树哪够它们站的。但实际上，这灵鸢树每一片树叶都是一方结界，它们都住在那树叶结界里。”

正疑惑着，巨鹿就给出了答案。

李常安顿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巨鹿又道：“当然，有的叶子里，可能住着一家几口。”

祂刚说完，树叶抖动，一阵啾啾声传了出来。

“好了好了，又没说你们的坏话。”巨鹿呵呵笑道。

树叶中这才安静了下来。

巨鹿又无奈地笑了几声。

“灵鸢鸟以仙品谷物为食，这意味着，你得努力种出仙品级的谷物了。”

李常安一惊，“仙品级？！”

在灵品级之上，竟然还有仙品级的作物？！

“仙品级作物稀少，凡人无法食用，六千年前，我偶尔会种一点出来喂喂山里的那些小动物们。只是……如今沃麓山上的土壤，皆是劣质灵壤，想要种出仙品级作物，还远远不够格。”

说完，巨鹿叹了口气。

李常安陷入沉思。

劣质灵壤是普通土壤吸收了灵气后转变而来的，那么灵气足够的情况下，或许劣质灵壤也能提升品质。

只是所需要的灵气肯定也会更多。

剑灵说过，他的命格与玄灵仙山绑定，他的修为越深，玄灵仙山中灵气恢复便越多。

或许，他还要再努力修炼。

思索间，巨鹿略带满足的声音传来：“好了，我已经看完我的山了。”

李常安回过神。

他看向下方，这才发现，从洞府出口的这处平台往下俯瞰，可以看见整个沃麓山。

那些矮小山头聚在一起后，形成了直达云霄似的平缓山麓，像斜坡似的，让李常安想起夏国西南地区的几处著名梯田景区。

而这山麓，比那些梯田景区还要平缓开阔。

然后，在山麓之上，便是陡峭的山林，一直伸到了云霄，再往上，就是这处山尖。

洞府里流出的一道溪流，从这处平台垂下，穿过山林，最终汇入平静的凝镜河。

李常安还未看完，一道青色的流光突然围绕着他，将他带到了巨鹿身前。

巨鹿跪下前肢，微微低头，额心碰了碰李常安的头。

而后，祂巨大的身躯缓缓化作青色的光芒，渐渐消失。

李常安猛地睁大眼，伸出了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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