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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7章 苏醒（第1页）

“若是我愿让出三界共主之位给尚姜，情况是否不同？你的选择能否改变？”穹苍帝目光炯炯，似要瞧进她心里去。

“尚姜向不惜命，不适合三界共主之位。我认识尚疆在前，认识您时，我已与尚姜两情相悦。我与他一路艰险，误会不断，分分合合，如今终于瞧清了他的真心，也认清了自己情意。我不愿更改，若他撑不过今日，我不做他想，终身难有心动之人。穹苍帝，请废黜我帝后之号，别误了您的终身。”申绿赜看见穹苍帝目光柔情款款，低下头去。

穹苍帝轻轻叹了口气。

申绿赜恳求：“望穹苍帝放我回舒啸宫。”

“休想。”穹苍帝开口，“今日我宿在玉霄宫，你哪儿也不许去。夕阙，把门锁了。”

守在门外的夕阙领命，即刻便将门锁了。

申绿赜怎么也没料到，夕阙暗中听命于穹苍帝。亏自己那么信赖她，什么话都同她讲！如此说来，她与望川仙君之事，穹苍帝已经尽数知悉。她失了说话兴致，干脆将头枕在案上，不理穹苍帝，慢慢地呼吸平稳，伏在案头睡着了。

穹苍帝见她浅睡，便从床上取了薄被替她盖上。见她手腕上条条血痕，目光有片刻停留，取出早就备好的药瓶置于案。他不忍打扰她难得的休息，没有动手替她涂药。

天庭天灯璀璨不灭，失了人间油盐相续的烟火味，却多了或华丽或特殊的别样滋味。

穹苍帝将药瓶托在手中，静静观看。过了一会儿，夕阙开门与穹苍帝说了几句话。此时申绿赜背对着门，突然睁开了眼。夕阙轻问：“穹苍帝，可要锁门？”

“不必了，你累了，下去休息吧。”待夕阙脚步声走远，穹苍帝索性将申绿赜抱到床上，然后自己坐在案边打起盹来。

申绿赜等他睡意浓时，悄然起身，未穿鞋子，一步步径直往门口走去。快至门口，申绿赜下意识加快了脚步，想跨出门去。谁知穹苍帝已预先用法力封住房门，她根本出不去。看着分明是一扇门，触感却是四围筑起了坚固的夯土墙，动弹不得。

她转头去看熟睡的穹苍帘，只见他咂了咂嘴，睡意颇浓。她将这肉眼不可见的夯土墙前前后后、左左右右都摸索了一遍，却寻不到出去的办法。她又踱回穹苍帝身旁，见他腰间挂着的封天印，偷偷解了下来。她小心翼翼拿着穹苍帝的封天印，想借助法器力量出门去，谁知摆弄半天，毫无效果。

她一时火起，推醒穹苍帝：“您放我出去。”

穹苍帝不能假装再睡，面上含着恼怒：“你可知人间君王之门，不可轻易打扰，否则要拿人头填梦？而三界共主之梦，雷霆之怒，你又用何填补？”

申绿赜朝他望去，但见他脸上阴晴不定，含凶带怒。帝王威压，尚姜凶险，她心中悲凉，语气中透着忧伤：“现在尚姜需要我，还望您可怜可怜我，让我待在他身旁。若他转危为安，要杀要剐，要拿我的人头去填梦，我毫无怨言。只求穹苍帝不要为难尚姜，他九死一生，为三界苍生，他活得太苦了。还有我外婆申阿花，望穹苍帝能悉心照顾，让她安享晚年。穹苍帝，我求求您了。”

“他死了。刚刚夕阙来报，他死了。还有，你的外婆你自己照顾，我不会为你照顾的。”穹苍帝简单的一句话，却犹如惊雷在她心中炸响。

她脚一软，跌坐在地上。无视穹苍帝想扶她而伸出的脚手臂，申绿赜吼：“我不信，他怎么可能死？你骗我！”

“我为何骗你？”穹苍帝反问。

“你放我出去。”绿赜面对尚姜死讯，连敬语都忘了对穹苍帝讲。

“尚姜已死，你是帝后，我才是你的归宿，你要永远要弄清这一点才好。”穹苍帝冷冷开口。

她咬紧嘴唇，将封天印狠狠朝那面夯土墙砸去。然后手拍脚踢，执意要将夯土墙开出一道缝，砸出一个洞来。

她声嘶力竭，心急如焚却出不去这小小的一扇门，她回头望向穹苍帝：“常说人间帝王冷面无情，世人性命在帝王眼中，不过眨眼之间，穹苍帝又何尝不是？”

穹苍帝知道这是她的激将法，不为所动。

“刚入天庭为帝后时，我对您心存感激，惜您容我安身立命之所。我自知对尚姜深情，无法回报穹苍帝眷顾，今日若我故去，便可全穹苍帝颜面。若果真如您所说，尚姜殒命，请将他与我葬于一处。若尚姜生还，还望穹苍地放过他，让他帮忙照料我外婆。还望穹苍帝成全，绿赜先行谢过。”话音未落，申绿赜眼中清泪砸落，迅往夯土墙撞过去。

这一撞，冲力巨大，显然是抱着必死之心。穹苍帝急忙将结界撤去，但她却不受控制，被门槛绊住，摔出门去。穹苍帝急急抱住晕过去的她。

尚姜清醒，灵感圣君与甘棠仙颇为高兴。见到尚姜眼神四下搜索，甘棠仙开口：“别找了，她同穹苍帝回玉霄宫了。”

“她可好，身体无碍？”

“有你与穹苍帝轮流护着，她怎会有事？”

尚姜点头，眉间却深锁：“我欲去往人间平乱，灵感圣君可否为我备车去玉霄宫？”

“现在去玉霄宫，你不要命了！”甘棠仙呵斥。

尚姜一口喝完床榻边的药：“我很惜命，快去备车。”

其实他是不放心，他怕灵感圣君与甘棠仙说她无恙，是个善意的谎言。他寻了个回禀穹苍帝的由头，其实就想见见申绿赜。

灵感圣君许是探得尚姜心意，出屋让小仙备车，心中暗暗怨怪，帝后为何不寻机回来，让一身是伤的望川仙君奔波劳苦？

篷车将车内遮得密不透风，尚姜躺于车内，只觉浑身上下散架般疼痛。灵感圣君担忧地看着尚姜，亲自陪护在车内。

篷车行至玉霄宫门前，灵感圣君扶着尚姜慢慢下了车，见到开门仙侍，便让通禀穹苍帝。见仙侍转身离去，尚姜眼底有小小的失落。

也许，他希望得到的回答是穹苍帝不在玉霄宫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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