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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同意（第1页）

她没有直接去找斯内普，那太突兀了。

她先找到了赫奇帕奇的院长——波莫娜·斯普劳特教授，在草药学的温室里，娜蒂亚帮助斯普劳特教授照料那些敏感的魔法植物时，适时地流露出自己的困扰。

“斯普劳特教授，”她一边小心翼翼地给一株曼德拉草幼苗松土，一边轻声说道，“我的魔力似乎有些……不太稳定。弗立维教授说这影响了我学习更复杂的魔咒，需要我每天消耗大量魔力、然后练习精准控制才行。但我想，总不能在学校里肆意施咒吧，我不知道该向谁求助……”

斯普劳特教授是一位慈祥且关心学生的女巫，她早就注意到了娜蒂亚在草药学上的细心和天赋（这得益于娜蒂亚对植物特性的深入了解），也对这位身体似乎不太好的新生颇有好感。

她看着娜蒂亚苍白的脸上那抹真实的忧虑，母性情怀油然而生。

“哦，我亲爱的孩子，别担心。”斯普劳特教授温和地拍拍她的肩膀，“施咒确实不是个好选择。让我想想消耗大量魔力、练习精准控制唔，我想，或许可以选择制作魔药？正好西弗勒斯在魔药和某些特殊魔力现象上很有研究，或许我们可以问问他的意见。”

在斯普劳特教授的引荐下，这件事很快摆在了邓布利多和斯内普的面前。在校长办公室里，娜蒂亚站在一旁，听着三位教授的讨论。

“一种罕见的魔力紊乱，阿不思，”斯普劳特教授陈述着情况，“弗立维也确认了。这孩子很努力，我想我们应该帮助她。西弗勒斯，你认为通过系统的魔药制作练习，是否能对她的情况有所改善？”

斯内普站在阴影里，黑袍使他几乎与背景融为一体。

他冰冷的黑眸落在娜蒂亚身上，也想起他初见娜蒂亚时她身上那混乱、黏稠的魔力，不过有了魔杖后这个问题在她身上不再那么显眼了，也不怪教授们现在才现。

不过他还是怀疑地看了娜蒂亚一眼，“魔力紊乱？”他低沉的声音带着讥讽，“奥里法伯小姐在魔药课上展现的‘精准’，可看不出任何紊乱的迹象。”

“但那需要她全神贯注，西弗勒斯，”斯普劳特教授据理力争，“弗立维说她在处理多重任务时就会失控。这和她魔药课上只能专注于自己坩埚的情况是吻合的。我们不能因为一些……无端的猜测，就拒绝帮助一个确实有困难的学生。”

顿了顿，她继续道：“而且我一直觉得你的工作太过繁忙，你要备课、教课，还要给医疗翼提供魔药，有这么一个小助手，你也可以轻松很多不是吗？据我所知，娜蒂亚的魔药课成绩也很好。”

“只是上了几周一年级的课程而已，还没学会几种魔药，你觉得她能帮我多大的忙？”斯内普不置可否。

“我自己在家也有提前预习，教授，”娜蒂亚努力为自己争取，“一年级上半学期的药剂我都学得差不多了，下半学期的也学了一些。”

“谢谢你，奥里法伯小姐，让我又想起了你没有任何人指导就敢尝试炼制魔药的壮举，莫非真的以为自己是世所罕见的天才？”

娜蒂亚一噎，就连斯普劳特教授都不赞成地看了她一眼，“亲爱的，那太危险了，你不该那么做。”

然后她又转头看向斯内普，“那就更需要有个人来监督她了，不是吗？即使她会的魔药种类很少，但也能减轻你的工作，西弗勒斯，这是个双赢的选择。”

邓布利多半月形眼镜后的蓝眼睛闪烁着洞察的光芒，他看了眼紧张但努力保持镇定的娜蒂亚，又看了看满脸不悦的斯内普，最后微笑着打了个圆场，“波莫娜说得对，帮助学生是我们的职责，何况西弗勒斯也确实需要一位助手来分担工作。西弗勒斯，我理解你的……谨慎。但或许，将这视为一个观察和研究的机会也不错？一位魔力特殊的学生，在你的指导下进行魔药实践，这本身或许就能带来一些……有趣的现。”

邓布利多的话暗示了某种默许，默许斯内普可以借此机会近距离监视和探究娜蒂亚的秘密。

斯内普沉默了，他紧紧盯着娜蒂亚，仿佛想用目光直接找出她已经被父母教育成一个小食死徒的证明。

但想起娜蒂亚在魔药课堂上的种种表现，最终，他也只是冷哼一声，语气硬得像石头，“既然校长和院长都如此认为……那么，奥里法伯小姐，”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镊子，“从下周开始，每天晚上，到我的办公室进行……‘辅助性’魔药实践。希望你的‘魔力紊乱’，不会让你把我的地窖炸上天。”

他同意了！

尽管充满不情愿和怀疑，但他同意了！

娜蒂亚压下心中的激动，恭敬地低下头，“谢谢您，教授。我会努力的。”

“你可以走了。”斯内普不耐烦地挥挥手。

娜蒂亚向三位教授行礼后，退出了校长办公室。门关上的瞬间，她靠在墙壁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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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晚上，娜蒂亚站在了斯内普办公室门前，深吸一口气，抬手敲响了门。

大门应声而开，娜蒂亚抬步走了进去。

办公室内只有壁炉里跳跃的微弱火光和几支蜡烛提供着有限的光明，它们挣扎着驱散厚重的阴影，却只让房间的角落更加深邃难辨。墙边立着几排满满的书架和泡在不明液体中的标本，烛火偶尔晃动，带动着它们的影子扭曲摇曳，如同蛰伏的怪兽。

空气里混杂着各种魔药材料的气息，而斯内普正动作不疾不徐地配置魔药，仿佛根本没有注意到她的到来。

娜蒂亚的心猛地被揪紧了——昏暗封闭的地下室、驳杂的气味，更重要的是，一个高大的、拿着试剂瓶的成年男人，只有他们两个人

她感觉自己仿佛瞬间回到了小时候，回到了别墅里那个同样环境的、承载了她无数痛苦与恐惧的炼金实验室。

娜蒂亚的呼吸几不可察地一滞，指尖微微凉，胃里泛起一阵熟悉的、令人作呕的痉挛，连身上都开始隐隐作痛，仿佛又感受到被锋利的刀尖一寸寸剥下皮肤的痛楚。

她以为能在魔药课教室正常上课说明自己对别墅外的地下室没有什么心理阴影，却没想到那只是因为上课时有很多同学和她作伴。

‘冷静，冷静，’娜蒂亚在心里不断安慰自己，‘那都是过去的事了，那两个人已经死了！’可身体还是僵硬地无法动弹。

斯内普终于抬起头来，皱眉看着走进来后一言不、脸色比平时更为苍白的学生，“我假设奥里法伯小姐记得是你自己主动要求过来帮忙，而不是我‘恳求’你过来？你是中了石化咒吗？”

娜蒂亚一个激灵，终于找回了自己身体的控制权，她几乎是本能地强迫自己挺直脊背，压下那股想要退缩的冲动，目光落在巨大书桌后、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的男人身上。

“抱歉，教授，”她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我需要做些什么？”

斯内普黑色的眸子审视着她，最终还是没有再讥讽什么，“希望你的学识确实如你说的那样。”

他引着她走向办公室的角落，那里已经准备好了一个操作台、所需工具和种种魔药材料。

“今晚的任务，”斯内普指向操作台上一份羊皮纸，“遗忘药水，让我看看你的水平。配方和步骤在上面。材料在旁边的架子上自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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