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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布洛妮娅的担忧（第1页）

调查小队带着一身疲惫与获取的关键数据，在黎明前最深的黑暗中，悄然返回了etstudio。废弃研究所内的惊魂一刻，尤其是那扇合金大门后骤然爆的恐怖能量波动，如同冰冷的烙印，留在了每个人的心底。

任务报告和所有采集到的数据被第一时间上传并封存。阿琳姐妹被医疗部门带去进行例行检查和能量残留净化，尽管她们声称自己“好得很”。希儿则因为战斗中再次动用了里人格的力量，且受到了强烈的异常能量冲击，被布洛妮娅亲自安排去了公司的静养室，由专业的心理辅导员和医疗ai进行看护和评估。

明轩则被布洛妮娅直接带回了总裁办公室。

窗外，天穹市的天空刚刚泛起鱼肚白，城市尚未完全苏醒，办公室内只亮着几盏昏黄的壁灯，气氛静谧却带着一丝事后的凝重。

明轩坐在沙上，手里捧着一杯布洛妮娅递过来的热可可，温热的杯壁却无法完全驱散他指尖残留的冰凉。他的脑海中还在回闪着那只扑向自己的、扭曲的量子之影，以及希儿瞬间转为赤红的眼眸。

布洛妮娅没有像往常那样坐在办公桌后，而是操控悬浮座椅来到了他对面。她没有处理公务，只是静静地注视着他，银灰色的双螺旋卷马尾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格外柔和，但那双灰蓝色的眼眸却锐利如常，仿佛能穿透他故作镇定的外表，看到他内心深处的余悸。

“身体机能指标正常，仅有轻微肾上腺素水平偏高和精神疲劳。”布洛妮娅率先开口，语气是她一贯的冷静，陈述着医疗ai的扫描结果，“但根据任务记录和你的生理数据波动曲线，你在epsion-研究所内，尤其是在遭遇量子之影突袭时，承受了极高的心理压力和接近实质的死亡威胁。”

她的目光落在明轩捧着杯子的、指节有些白的手上：“现在，告诉布洛妮娅你的真实感受。不是报告，只是感受。”

明轩愣了一下，没想到布洛妮娅会问这个。他张了张嘴，想说自己没事，想说这是必要的风险，但迎着布洛妮娅那仿佛能包容一切却又洞察一切的目光，那些准备好的、逞强的话语哽在了喉咙里。

他低下头，看着杯中晃动的褐色液体，沉默了片刻，才声音有些干涩地开口：

“……害怕。”他承认了，声音很轻，“当那只东西扑过来的时候，我……我脑子一片空白。我知道萝莎莉娅和莉莉娅很可靠，我知道希儿会保护我……但在那一刻，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那种无力感……很糟糕。”

他抬起头，看向布洛妮娅，眼中带着一丝后怕和自责：“我差点成了团队的累赘。如果不是‘另一个希儿’及时出手，我可能……”

“没有如果。”布洛妮娅打断了他，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结果是，你活着回来了，并且带回了至关重要的情报。你的分析和判断，在任务中起到了决定性作用。你的价值，不在于你是否能战斗。”

她操控座椅稍微靠近了一些，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让明轩看清她眼中倒映的、自己的身影。

“但是，布洛妮娅确实在担心。”布洛妮娅的语调有了极其细微的变化，少了几分平时的绝对理性，多了一丝……属于“布洛妮娅”而非“总裁”或“理之律者”的情绪，“将你置于那样的险境，是布洛妮娅的决策。布洛妮娅计算过风险，也准备了后手，但当远程监控显示你的生命指标出现剧烈波动时……”

她停顿了一下，灰蓝色的眼眸微微低垂，仿佛在审视自己当时的数据流，“布洛妮娅的运算核心，出现了计划外的冗余进程，优先级甚至一度压过了对全局数据的监控。”

明轩怔住了。他听懂了布洛妮娅话语中隐含的意思。她在担心他，这种担心甚至影响到了她作为理之律者那引以为傲的、近乎绝对理性的思维运转。

“布洛妮娅……”他喃喃道，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热流。

“布洛妮娅明白，成长和磨砺是必要的。你选择加入调查小队，也证明了你的勇气和责任感。”布洛妮娅重新抬起眼眸，目光恢复了平时的冷静，但那份担忧的余韵并未完全散去，“但‘保护’与‘成长’之间的平衡，需要重新评估。尤其是在面对‘彼岸回声’这种未知且理念极端的敌人时，你的‘特殊性’既可能是优势，也可能让你成为优先目标。”

她看着明轩，做出了决定：“在针对‘彼岸回声’的后续行动中，你的定位需要调整。前线作战将不再是你的主要任务。你的战场，在这里——”

她伸手指向办公室四周那些无形的数据网络，指向那些承载着信息和知识的终端。

“——在情报分析、战略制定、技术破解，以及……用你的方式，去理解并瓦解他们的‘理念’上。”布洛妮娅的语气变得坚定，“这才是最大化你价值，同时将风险控制在可接受范围内的最优解。”

明轩看着布洛妮娅，看着她眼中那份不容置疑的维护与期待，心中那点因无力感而产生的阴霾，渐渐被一种更加深沉的责任感和决心所取代。

他明白，布洛妮娅不是在否定他的勇气，而是在用她的方式，保护他，并为他指明最能挥他光热的道路。

“我明白了，布洛妮娅。”明轩深吸一口气，眼神重新变得清明而坚定，“我会用我的方式，站在我的战场上，和你……和大家一起，面对这个‘彼岸回声’。”

他将杯中微凉的可可一饮而尽，感受着那丝滑的液体滑过喉咙，仿佛也带走了最后一丝不安。

“那么，”布洛妮娅见他重新振作，操控座椅后退了一些，语气恢复了平常的公事公办，但眼神柔和了些许，“让我们开始工作吧。是时候，好好‘解读’一下我们带回来的‘礼物’了。”

窗外的天光渐渐明亮，将办公室内的昏暗驱散。新的挑战已然来临，但这一次，明轩更加清楚地知道了自己的位置和方向。他与布洛妮娅之间，那份越工作伙伴的信任与羁绊，也在这场坦诚的交谈后，变得更加牢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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