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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帅府风华录（第2页）

“？？？”

顾长渊的脑子“嗡”的一声，仿佛被重锤击中，眼前猛地一黑，差点以为自己因饥饿和压力产生了幻觉。他猛地将册子合上，用力闭了闭眼，再猛地打开——那几个刺眼荒唐的大字依旧清晰地印在那里，如同鬼画符般嘲笑着他的认知。他颤抖着，几乎是屏住呼吸，翻开了内页。

第一页，映入眼帘的就是凌墨的画像！并非朝堂之上身着官服、神色肃穆的官像，而是一身玄色劲装，勾勒出挺拔矫健的身形，墨高束，眼神冷冽如寒潭深冰，嘴角紧抿。画像旁，还用鲜艳的朱笔写着一行批注：“冰山酷哥型，眼神杀威力无穷，安全感爆棚，建议搭配黑色系服饰‘食用’，风味更佳。”

第二页，是苏瑾瑜。一袭月白青衫，手持书卷，唇角含着一抹若有若无的温雅笑意，眼神清澈。旁边批注：“温润医仙型，治愈系笑容暖人心扉，手指绝美堪比玉雕，专业靠谱，居家旅行必备良品。”

第三页，王铁柱。画像竟是赤膊上身（虽是画作，却肌肉线条分明），古铜色的皮肤汗珠淋漓，正在演练拳法，气势彪悍。批注写道：“狂野硬汉型，力量感ax，忠犬属性点满，适合各种体力活，你值得拥有。”

第四页，李文渊。身着儒衫，头戴纶巾，于竹下挥毫泼墨，眉目疏朗，气质沉静。批注云：“儒雅智囊型，腹有诗书气自华，智商担当，谈笑间强虏灰飞烟灭。”

后面还有帅府其他一些稍有姿色的侍卫、文吏的画像，各有“人设标签”，什么“阳光健气少年”、“忧郁贵公子风”、“痞帅校霸范儿”……琳琅满目，不一而足。每一幅画像都力求形神兼备，旁边的批注文字更是极尽“品鉴”之能事，用语之轻浮、之露骨、之匪夷所思，完全彻底地颠覆了顾长渊几十年来寒窗苦读、秉持的“君子重德不重色”、“人物品评当以才德为先”的所有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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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哪里是什么鉴赏？

这分明是……是那等最不堪的青楼楚馆里，给恩客们挑选姑娘用的花名册！

不，甚至比那还要荒唐、还要不堪入目！

“噗——”顾长渊只觉得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头，眼前金星乱冒，差点当场呕出血来！

他一生宦海沉浮，读的是圣贤书，论的是经国策，奏对的是天下事，何曾受过此等荒诞绝伦、直戳心窝的羞辱？！

萧烬！

萧烬竟然让他看这个？！

还日日观摩，夜夜研读？！

奇耻大辱！简直是旷古未闻、旷古未有的奇耻大辱！

“砰！”他猛地将图册狠狠摔在地上，仿佛那是什么剧毒污秽之物。胸口剧烈起伏，脸色由青转白，再由白转红，最后定格在一种濒临爆的铁青。

他猛地抬起头，目光如同淬了毒的利箭射向牢门外那个泥塑木雕般的小太监，从喉咙深处出压抑到极致、却依旧带着颤抖的怒吼：“竖子！安敢如此辱我？！士可杀，不可辱！要杀便杀！给老夫一个痛快！何必行此龌龊不堪的伎俩！！”

小太监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根本没听到他的咆哮，只是慢悠悠地从另一只袖子里又掏出一卷质地稍好的宣纸，再次透过栏杆缝隙递了进来，声音依旧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顾大人，陛下还有口谕：光看不行，需得用心体会，学以致用。看完图册之后，请就册中所载每一位……‘俊杰’，撰写一份不少于五千字的‘鉴赏心得’。要求深入剖析其容貌、气质、才华、‘人设’魅力所在，行文需情真意切，并详细阐述……其对您个人心灵的‘触动’与‘启迪’。陛下会逐字逐句，亲自批阅。”

“……”

顾长渊如同被一道九天玄雷直直劈中天灵盖，整个人彻底僵住了，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在一瞬间冻结。他死死地盯着那卷写着“帅府美男鉴赏心得——撰写要求细则”的宣纸，耳朵里嗡嗡作响，大脑一片空白。

五千字？心得？剖析容貌气质人设魅力？还触动启迪？！

这比任何鞭笞炮烙、任何肉体酷刑都更让他感到彻骨的寒意和崩溃！这是要从根子上、从精神层面，彻底摧毁他作为一个读书人、一个士大夫、一个以风骨气节立世的阁老重臣的尊严和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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