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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五莞娘（第2页）

江承玦脚步顿住。

龙体倦乏？昨日出宫归来，陛下虽有所思，却精神尚可。今晨朝堂之上，更是情绪激烈……

他抬眼，望向那扇紧闭的殿门，仿佛能穿透厚重的门板，看到里面那个可能正生着闷气、或者陷入更糟糕情绪的年轻帝王。

陛下……不想见他了。

这个认知，像一根细微的针，轻轻刺入心间，带来一丝陌生却又清晰的钝痛。比朝堂上面对众口一词的反对时，更让他感到无措。

他站在原地，沉默了片刻，终是对着殿门的方向，深深一揖，声音平稳依旧，却似乎比往日低了几分：“臣遵旨。望陛下保重龙体。”

说完，他转身，青衫拂过光洁的地面，一步一步，离开了偏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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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午后的阳光洒在他身上，却驱不散笼在心头上的阴影。

而殿内，宋景衍趴在龙床上，把脸埋在柔软的锦被里。

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和孤单。

他明明那么努力了，明明想做好……为什么所有人都不理解？连老师……也站在他们那边。

他不想见江承玦。至少现在不想。他怕一看到那张脸，就会忍不住质问，或者……更丢脸地流露出委屈，在他面前哭出来。

苏公公轻手轻脚地进来，低声汇报江大人已离开。

宋景衍闷闷地“嗯”了一声，没动弹。

空旷的殿内，只剩下他一个人，和一份被撕碎扔在地上的、承载着他一夜心血与期待的“完美”改革草案。

连着几日，宋景衍都称病不朝，也拒不见江承玦。

他把自己关在寝殿里，被朝臣反对，被江承玦“背弃”的委屈和闷气，非但没有随时间消散，反而酵成了一种难以排遣的烦躁。

他觉得自己明明是对的，却无人理解，连最亲近的老师也不帮自己，这偌大皇宫，竟无一处可透气。

于是，这天午后，他心血来潮，决定再次出宫。

这次他没告诉江承玦，只点了苏公公和几名精干可靠的暗卫，换了身华贵的宝蓝色锦袍，悄悄从角门溜了出去。

走在熙攘的街道上，他起初还有些漫无目的，只觉得宫外的空气似乎都自由些。

渐渐地，他现许多人，尤其是些衣着光鲜的男子，都面带兴奋或急切地朝着同一个方向涌去，间或能听到“快些”、“迟了怕赶不上”之类的低语。

宋景衍好奇心起，拉住一个匆匆赶路、书生打扮的年轻人问道：“这位兄台，请问前方如此热闹，所为何事？”

那书生见他衣着不凡，气度矜贵，不敢怠慢，忙拱手答道：“公子是外地来的吧？今日是醉花楼的头牌花魁莞娘子梳拢的大日子，全城的风流客都想去碰碰运气，一睹芳容呢！”说罢，也急急告辞往前去了。

花魁？一种新奇感涌上心头，他还没见过真正的花魁呢！

宫里那些规规矩矩的宫娥，和这种传说中的风月场头牌，肯定不一样。

“陛下……公子，”苏公公在一旁听得心惊肉跳，连忙低声劝阻，“那种地方……乌烟瘴气，实在不是您该去的。若是让江大人知道了……”

他下意识地搬出了江承玦，这几日陛下虽不见江大人，但苏公公隐约觉得，只有提江大人，或许还能让陛下回心转意。

不提还好，一提江承玦，宋景衍心里的叛逆劲儿“噌”地就上来了。

他正生着江承玦的气呢！凭什么要管他？他偏要去！

“闭嘴。”宋景衍瞪了苏公公一眼，不再理会，抬脚就顺着人流向醉花楼走去。

苏公公苦着脸，只得示意暗卫们打起十二万分精神，紧紧跟上。

醉花楼内早已人头攒动，喧嚣震天。

宋景衍皱着眉，苏公公掏出银票，要了二楼一个视角最好、最清静的雅间。

锣鼓丝竹声响，众人的欢呼达到高潮。只见一袭红衣的女子在丫鬟搀扶下，袅袅婷婷地步上高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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