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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酱坛藏毒计灵泉照妖镜（第2页）

关凌飞刚把最后一捆干草码进角落，就听见棚顶传来翅膀划破空气的锐响。

他抬头时，飞鸢正从黑夜里俯冲而下，爪间银光一闪——是只巴掌大的青瓷小罐，在月光下泛着冷幽幽的青。

凌飞！苏惜棠的声音从棚外传来，她裹着青竹纹棉袍，间还别着白天没来得及取下的木簪。

方才在酱坊收拾碎坛时划破的指腹上，新贴的药布被夜露浸得潮。

她快步走近，就着灯看清罐身刻的辰字号·轻粉·药房专供，瞳孔猛地一缩：济仁堂的标记？

关凌飞用指节叩了叩罐身，脆响里带着熟悉的药香：上月替陈郎中送药材，他说济仁堂的轻粉罐底都烧这个辰字。他翻转小罐，罐底沾着的泥渍在灯下泛着暗红，飞鸢从万味楼后巷的废井里叼的，我追着它绕了半座县城——那井边有新鲜的驴蹄印，和给酱坊送货的车辙一样深。

苏惜棠取过银针，挑开罐口的蜡封。

针尖刚触到罐内的白色粉末，立刻泛起灰雾般的暗斑。

她又从袖中摸出青瓷小瓶，倒出半滴灵田泉水滴在罐底泥渍上。

泉水原本清透如琉璃，此刻边缘却浮起极细的黑丝，像被抽了丝的墨线——和白日里检测毒酱时的黑气，分毫不差。

果然是它。她指尖掐进掌心，痛感让思绪更清晰。

前日沈知味在茶棚说乡野腌菜上不得台面时，眼底那抹阴鸷突然清晰起来。

轻粉入酱，要连吃三斤才会伤身，可仵作老秦偏说三日毙命——这哪里是投毒，分明是要借官威砸了青竹酱坊的招牌。

明儿去县衙。她把小罐收进怀里，温度透过棉袍熨着心口，我要当众开坛，让他们看看这毒是外来的。

关凌飞扯过她冻得红的手，揣进自己怀里焐着：我陪你。

飞鸢今晚没歇，明儿能再飞一趟县城。他指腹蹭过她手背上的药布，声音放得极轻，昨儿你蹲在碎酱坛前抹药时，我就想往后再有人动你东西，我就把他们的算盘珠子全砸进泥里。

苏惜棠被他说得眼眶热，偏要梗着脖子笑：关猎户现在倒会说软话了。她抽回手，从腰间摘下玉佩轻轻一按——空间里的灵泉正泛着暖光，像在应和她的心跳，明儿有灵泉作证，有村民作证，有飞鸢叼来的罐子作证沈知味的毒计，该收收了。

第二日卯时三刻，县衙大堂的青石板还凝着晨露。

苏惜棠抱着十坛福酱跨进门槛时，裙角扫过地上的水痕，凉意顺着腿往上窜。

她抬眼，正撞见沈知味倚在廊柱上，月白锦袍绣着缠枝莲，嘴角挂着冷笑：苏娘子倒是有闲心，难不成还想翻案？

翻不翻案，看证据。苏惜棠把坛子往公案上一放，封泥上的青竹印在阳光下格外醒目。

县丞周文远敲了敲惊堂木，声音里带着倦意：昨日仵作已验过，酱中含轻粉

那是仵作验错了。苏惜棠打断他，从袖中取出青瓷小瓶，民妇有灵泉可辨百毒。她当众打开十坛酱，逐一滴入泉水——前九坛泉水依旧清透，唯独到了被查封的那坛，泉水突然翻起黑浪，絮状的黑气直往瓶口涌。

若酱自含毒，同批十坛怎会只有这坛有毒？她转身看向缩在堂下的阿水，阿水整月守着晒酱棚，顿顿吃这酱，可曾见她有半分中毒模样？阿水立刻扑上来，袖子撸到肘弯：县太爷您看！

我胳膊上的鞭痕都结痂了，要真是毒酱，早该烂成脓了！

堂下百姓交头接耳。

孙婆婆柱着拐棍挤进来，身后跟着十几个白苍苍的村老，每人怀里都抱着红布包。

她把红布往公案上一摊，露出十几张按了血手印的纸：我们几十个老东西，吃福酱吃了小半年，腿疼的不疼了，咳嗦的不咳了！

要是这酱有毒，我们现在早该躺棺材里了！

周文远的笔尖在纸上顿住，目光扫过那些褶皱的血手印，喉结动了动。

慢着！沈知味突然拔高声音，锦袍下摆扫过案几，灵泉辨毒不过是乡野传言，如何能作数？

话音未落，堂外传来一声清越的鹰唳。

众人抬头，飞鸢正从屋檐上俯冲而下，爪间的青瓷小罐闪着冷光。地一声，罐子砸在公案前，泥渍溅在周文远的官靴上。

罐身万味楼后巷拾得六个字，被飞鸢用爪子抓得深可见骨。

沈知味的脸地白了。

他踉跄后退两步，撞翻了身后的茶案，瓷片碎了一地：不不是我！

是老秦是他说

是老秦收了你的银钱，在验毒时做了手脚。苏惜棠向前一步，声音清亮如泉，毒粉是从济仁堂拿的，毒坛是在送货道上换的——沈少东家，你当青竹村的酱坊是软柿子，可你忘了，这柿子里裹着的，是全村人的心。

周文远盯着案上的小罐，又看了看堂下攥着红布的村老，终于重重拍了惊堂木：传仵作老秦上堂！

堂外突然响起嘈杂的脚步声。

小石头扒着门框探进脑袋，鼻尖沾着泥点：苏娘子！

我在村头老槐树下找到找到个布包！他怀里鼓鼓囊囊的，不知装着什么。

苏惜棠望着他亮的眼睛，心里突然浮起笑意。

她转向周文远，声音里带着笃定：县丞大人，不妨让这孩子说说，他找到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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