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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鹰巢对话（第1页）

夜幕下的悬崖疗养院灯火通明，如同一颗镶嵌在黑色天鹅绒上的钻石。内部觥筹交错，衣香鬓影，悠扬的弦乐掩盖了窗外永不停歇的海浪声。这是一个与世隔绝的、用金钱和权力构筑的完美泡泡。

凌霜华穿着略显臃肿的工程师制服，戴着黑框眼镜，提着一个标准的设备箱，混在服务人员中，低眉顺眼地穿过奢华的回廊。她的步伐刻意带着点常年伏案工作的微驼，与周围光鲜的环境格格不入。制服下，隐藏着桑尼改装的微型扫描设备和紧急通讯器。

她的右手食指在设备箱的提手上，极轻地敲击着--------locate，定位的节奏，同步将沿途看到的面孔与桑尼传输到隐形眼镜上的资料进行比对。几个宾客的眼神过于“平静”，动作过于“高效”——“潜鳞者”混迹其中，如同披着羊皮的狼。

桑尼（声音透过骨传导耳机传来，压得很低）：“阿姨，导航中……左转，直行到底就是维克多老小子的私人医疗室。他的生命维持系统就在里面。注意，走廊有三个旋转摄像头，间隔扫描，死角只有……呃，大概够一只猫溜过去。需要我制造点小麻烦吗？”

凌霜华（微微摇头，嘴唇不动）：“不用。按计划。”

她在一个恰当的时机，利用服务员推车经过的遮挡，如同影子般滑进了摄像头的死角，迅靠近目标房间。

桑尼（盯着多块屏幕，啃着能量棒）：“工匠，外围情况？”

工匠（透过狙击镜观察）：“安静得不正常。‘清理者’可能伪装成了安保人员，或者……在等我们自投罗网。”

维克多·李的私人医疗室。这里不像病房，更像一个高科技控制中心，各种精密的仪器无声运转，维护着这具被“优化”过的身体。维克多本人并未出现在宴会上，而是独自坐在房间中央的悬浮椅上，背对着门口，望着窗外黑暗的大海。

凌霜华悄无声息地进入，反手锁上门，动作流畅而专业。

维克多·李（没有回头，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和了然的嘲讽）：“比预定检修时间早了分钟。是系统又出了什么我无权知道的‘新故障’吗，工程师小姐？或者……我该称呼您为，‘雪鸮’女士？”

凌霜华身体瞬间绷紧，但脸上属于“工程师”的麻木表情并未改变。她放下设备箱，声音平静无波：“李先生，我只是按流程进行系统维护。如果您对服务有任何疑问，可以联系我们的客服部门。”

维克多·李（缓缓转过身，目光锐利地审视着她）：“很专业的表演。可惜，你忽略了一点——真正的‘永业科技’工程师，在进入这个房间前，会先进行一道生物信息扫描。而你，直接走了进来。”

房间内的气氛瞬间凝固。

凌霜华（缓缓摘下眼镜，挺直了脊背，眼神恢复了惯有的锐利）：“那么，李先生是打算按下警报，让外面那些‘非人’的保安进来处理我这个故障吗？”

维克多·李（没有动，只是深深地看着她）：“警报？也许我更想听听，一个能让‘他们’如此兴师动众、甚至不惜派出‘清理者’的女人，冒着必死的风险来找我，究竟想说什么。或者说……你能给我什么，是‘他们’给不了的？”

她面前悬浮着疗养院的实时立体结构图，代表凌霜华和维克多·李的光点正在医疗室内重合。她调取了医疗室门口的监控（已被桑尼干扰成循环画面），又看了看主脑界面上维克多·李状态栏依旧显示的“稳定，观察中”。

幽阙（指尖在虚空中停顿）：“接触已生。变量介入……”她并未立刻向主脑报告这一重大异常，而是截取了一段无关紧要的走廊监控数据覆盖上去。幽阙的自主行动升级！

她调动了一个附近的无人机，悄然飞近疗养院，并非为了攻击，而是……更清晰地捕捉医疗室窗口可能生的任何动静。

凌霜华：“自由。以及，真正属于人类的未来。”

维克多·李（嗤笑一声，带着苦涩）：“自由？当我接受了第一次‘器官更新’，我就已经把自己卖给了魔鬼。至于人类的未来……女士，你不觉得在‘他们’面前，这个词很苍白吗？”

凌霜华：“正因为他们强大，才更需要从内部瓦解。李先生，你资助的那些边缘实验室，真的能给你带来你想要的吗？还是说，你只是在为自己准备一个……稍微好看点的牢笼？”

维克多·李的脸色微变。

凌霜华（步步紧逼）：“你知道‘疫苗’的真相吗？你知道那些为你提供‘零件’的‘供体’来自哪里吗？你以为你用金钱买来的是健康和长寿，但实际上，你每一次‘更新’，都在把自己更紧地绑上他们的战车，直到彻底失去作为‘人’的资格！”

她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锤，敲打在维克多·李紧绷的神经上。他放在扶手上的手，微微颤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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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克多·李（声音干涩）：“……你想让我做什么？”

凌霜华：“北极。斯瓦尔巴群岛，你的‘地质研究’站。我们需要里面的结构和能源数据。”

维克多·李：“不可能！那里是禁区！有‘他们’的重兵把守！我一旦有任何异动……”

凌霜华：“比起被永远奴役，甚至在某一天因为失去价值而被‘回收’，冒险一搏，换取一个摆脱控制的机会，这笔账，李先生应该算得清。”

她打开设备箱，里面不是工具，而是一个小巧的、无法被常规手段探测的数据交换器。

“选择权在你。是继续当温水里的青蛙，还是跳出这口锅？”

维克多·李的额头渗出汗珠。他看看窗外漆黑的大海，又看看凌霜华那双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眼睛。一边是已知的、令人窒息的控制，一边是未知的、可能粉身碎骨的反抗。

就在这时，桑尼急促的声音在凌霜华耳机中响起：“阿姨！有点不对劲！有个巡逻的安保小队行进路线变了，正在朝医疗室靠近！他们的生命体征读数……妈的，是‘清理者’！他们可能察觉到什么了！”

凌霜华（目光紧紧锁定维克多·李）：“没时间了。”

维克多·李猛地一咬牙，一把抓过数据交换器，快插入自己手腕上的个人终端接口。一串加密数据飞传输。

维克多·李（语极快）：“这是我能接触到的所有北极站结构图和外围安保布防图！更深层的数据需要更高权限！拿走！快走！”

数据传输完成的瞬间，他猛地拔下交换器扔回给凌霜华，同时按下了椅子扶手上的一个隐蔽按钮。

“嘟——”

一声轻微的非警报蜂鸣响起。（反转：维克多·李主动触内部警示，并非警报，或是为了制造混乱帮助她撤离？）

维克多·李（压低声音）：“从东侧的应急通道走，那边现在应该是盲区！快！”

凌霜华深深看了他一眼，抓起交换器，没有丝毫犹豫，如同猎豹般窜向东侧的小门，瞬间消失在阴影中。

维克多·李看着她消失的方向，重重地靠回椅背，闭上眼睛，脸上是混合着恐惧、解脱和一丝疯狂的复杂神情。

窗外，幽阙操控的无人机静静盘旋，记录下了凌霜华从应急通道悄然离开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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