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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粗盐与回忆 藏不住的细心（第1页）

天刚蒙蒙亮，巷口的老槐树还没抖完晨露，晶莹的水珠挂在翠绿的叶片上，风一吹就簌簌往下掉，落在青石板路上洇出细小的湿痕。翠花家小院里已经飘起了萝卜的清冽气息，混着晨雾的微凉，格外清爽。翠花蹲在腌萝卜的大缸前，膝盖上搭着块洗得白的粗布围裙，手里攥着磨得光滑的木耙子，正把泡好的青萝卜一根根往缸里码——萝卜刚从井水里捞出来，带着沁人的凉意，表皮还挂着水珠，她码得格外整齐，一层萝卜一层盐是她腌菜的铁律，码到第三层时，伸手去抓旁边的粗盐罐，却摸了个空。

陶罐轻飘飘的，她倒了倒，连一粒盐都没掉出来——昨晚熬火锅汤底时，顾夜寒说腊排骨要多放盐才香，她一时没把控住，用了大半罐，竟忘了补。

“哎哟，咋就没盐了呢！”翠花拍了下大腿，声音里带着点实打实的懊恼，眉头都拧了起来。她腌萝卜最讲究“盐要正”，必须是产自海边的粗粒海盐，得放在铁锅里小火炒到微黄，炒出淡淡的焦香再用，说“这样腌出来的萝卜干脆得能嚼出响，咸香均匀，还不苦不涩”。要是临时去买，碰上个不懂行的店家，给了细盐或者加了碘的精盐，那这一缸刚泡好的青萝卜可就可惜了，脆劲和香味都会打折扣。

“怎么了？”顾夜寒端着刚熬好的腊肉粥从厨房出来，白瓷碗里的粥冒着袅袅热气，腊瘦肉碎均匀地撒在上面，香气飘得满院都是。他的藏青色围裙上还沾着点米白色的粥渍，显然是熬粥时不小心溅上的，“没盐了？”

“可不是嘛！”翠花直起身，蹲得久了，后腰传来一阵酸胀，她不自觉地用手掌揉了揉，指尖按在酸痛的穴位上，“昨晚煮火锅用太多，光顾着热闹，忘了买。这新萝卜就得用炒过的海盐，细盐腌不出那股子脆劲，还容易让萝卜出水柴。”

她话音刚落，旁边的客房门口突然传来顾夜宸的声音，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却格外清晰，像晨雾里敲了一声轻钟：“我去买！你说的那种海盐，颗粒大、带着点淡淡海腥味的对吧？以前你跟我念叨过，这种盐矿物质多，腌萝卜最脆，还能提鲜，不会盖过萝卜本身的清味。”

翠花和顾夜寒同时转头，看见顾夜宸穿着件浅灰色的棉麻家居服，袖口随意挽着，露出小臂，头还有点乱，额前的碎耷拉着，显然是被他们的对话吵醒的。他揉了揉眼睛，眼底还带着点惺忪的睡意，脚步却轻快地往门口走，连鞋都没来得及换，依旧是脚上的棉拖鞋，“你们等着，我去巷口那家‘老海家’买，他家的海盐是自家晒的，最正宗，以前我帮你买过好几次，老板都认识我。”

“哎，不用这么急，我一会儿……”翠花想拦，话还没说完，顾夜宸已经拉开了院门，身影很快消失在巷口的晨雾里，棉拖鞋踩在石板路上的“哒哒”声渐渐远去。她看着空荡荡的门口，心里莫名慌了一下，指尖还残留着刚才揉腰时的酸意，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萝卜清香，心里却反复回响着顾夜宸的话——他居然连她随口提过的海盐特点都记得清清楚楚，连买盐的老店都没忘，甚至比她自己记得还牢。

顾夜寒把粥碗放在石桌上，拿起筷子搅了搅粥，让热气散得快些，笑着递过一双给翠花：“他倒记得清楚，比我这个当丈夫的还上心，连你炒盐要炒到微黄都没忘。”翠花接过筷子，脸颊有点烫，赶紧低头喝粥，温热的粥滑进喉咙，腊肉的香味却没尝出多少，满脑子都是顾夜宸刚才干脆利落的背影，和他说“我去买”时笃定的语气。

没等一碗粥喝完，院门口就传来“噔噔噔”急促的脚步声——顾夜宸回来了，手里拎着两个沉甸甸的粗布布袋，额角沁着细密的薄汗，顺着脸颊往下滑，滴在衣领上。他进门就把布袋往石桌上一放，“哗啦”一声，两袋海盐倒了出来，颗粒饱满均匀，泛着淡淡的米黄色，阳光一照，还带着点细碎的光泽，正是翠花最爱的那种。

“还好没关门，老板刚开门晒盐呢。”顾夜宸抬手擦了擦汗，指腹蹭过额角，又从裤兜里掏出个小小的棉布袋，里面装着晶莹剔透的冰糖，颗粒圆润，“刚才路过李婶家，她在门口择菜，跟我说你昨天跟她提了一嘴，念念最近爱吃甜口的，想腌点甜萝卜给她当零食。她还说冰糖比白糖更润，腌出来的萝卜甜得柔和，不齁嗓子，我就顺道绕路去杂货铺买了点。”

翠花看着那袋冰糖，心里像被什么柔软的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泛起圈圈涟漪——她昨天确实跟李婶随口提过一句，说念念最近吃粥总爱加糖，想试试做甜口萝卜干，没想到顾夜宸居然记在了心里，还特意绕了两条街去买冰糖。她刚想开口道谢，就看见顾夜宸已经蹲在灶台前，把一口铸铁铁锅架上，伸手从石桌上抓了一把海盐倒进锅里，动作熟练得像做了千百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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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帮你炒盐，”顾夜宸点燃灶里的柴火，火苗“噼啪”舔着锅底，橘红色的火光映在他脸上，“你说的炒到微黄，冒出淡淡的焦香就行，对吧？炒好后得摊开晾凉，不然温度太高会把萝卜烫坏。”翠花点点头，走到他旁边，看着他手腕轻轻转动，海盐在锅里慢慢翻动，从洁白变成浅黄，淡淡的咸香混着点焦香渐渐飘了出来。阳光透过厨房的窗户洒在他侧脸，睫毛的影子落在脸颊上，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竟有些晃眼。

“你在海外也常腌萝卜？”翠花忍不住问。她清晰地记得，顾夜宸以前连厨房都很少进，第一次帮她炒盐时，把盐炒得黑苦，还嘴硬说“糊盐更有风味，带点焦香，配腊肉正好”，结果被来串门的张大妈笑了半个月，逢人就说“顾总这是把盐当腊肉煎了，黑得能当墨用”。

顾夜宸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灶里柴火的噼啪声突然变得格外清晰。他低头看着锅里慢慢变色的海盐，嘴角勾了勾，声音有点轻，像怕被风吹走：“没有，就是看当地华人腌过几次，觉得步骤不难，就记着了。”

可他没说的是，在海外的那些夜里，他无数次对着手机里存的翠花腌萝卜的视频练习，从选盐、炒盐的火候到撒盐的力度，每个步骤都练了几十遍。他甚至特意托人从国内寄去同款的海盐和铁锅，就怕回来后，连帮她炒盐的资格都没有。有次炒盐炒到凌晨，被来送文件的特助撞见，特助还调侃他“顾总这是要转行开萝卜干店，抢翠花姐的生意”，他却只是笑了笑，把炒好的盐小心装在罐子里，像藏着什么稀世珍宝。

“舅舅爸爸，你能把盐炒成奥特曼的形状吗？”小宇举着一张赛罗奥特曼卡片跑过来，趴在灶台边，眼睛亮晶晶的，像装了两颗小星星，“这样腌出来的萝卜干，也会有奥特曼的味道，肯定级好吃！”

顾夜宸被逗得笑出声，伸手揉了揉小宇的头，指尖蹭过他柔软的头：“盐是颗粒的，炒不成奥特曼，但舅舅可以给你用凉透的盐画个奥特曼，好不好？画个最大的赛罗。”小宇立马用力点头，举着卡片凑得更近了，恨不得把卡片贴在顾夜宸脸上，一一指给他看“赛罗的眼睛要画得亮一点”“铠甲要有条纹”。念念也抱着她的萝卜玩偶跑过来，蹲在旁边，小声说：“舅舅爸爸，我也要画萝卜，跟我的玩偶一样圆滚滚的。”

富贵也凑过来凑热闹，扑棱着翅膀落在灶台边的小板凳上，趁顾夜宸不注意，飞快地叼起一粒盐就往嘴里送，刚嚼了一下，就“嘎”的一声吐了出来，脑袋还使劲甩了甩，显然是被咸到了，引得大家都笑了。“你这小家伙，盐也敢偷！”顾夜宸笑着点了点富贵的脑袋，富贵耷拉着脑袋，用脑袋蹭了蹭他的手，喉咙里出“呜呜”的声音，像是在认错，眼睛却还盯着锅里的盐，没半点悔改的意思。

锅里的海盐渐渐变成了均匀的微黄，淡淡的咸香飘满了整个小院，正是翠花想要的味道。顾夜宸关火，把炒好的盐倒进一个竹筛里散热，动作轻柔，怕盐粒溅出来浪费。翠花看着他熟练的手法，突然想起以前那次他炒糊盐的场景——当时他手足无措地站在灶台前，看着黑的盐，脸涨得通红，还硬要往萝卜缸里撒，被她笑着拦住，最后两人一起重新炒了盐。

“现在炒盐的手艺，比我还熟练了。”翠花拿起一粒盐，放在指尖搓了搓，颗粒均匀，火候刚好，没有一点焦糊的痕迹。顾夜宸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耳朵尖微微泛红：“练了几次，总不能一直炒糊给你添麻烦，再说，你腌萝卜这么讲究，盐炒不好，整缸萝卜都白费了。”他说着，从旁边的帆布包里掏出一包香料，正是昨天带回来的东南亚香料，包装上印着看不懂的外文，“李婶说这个跟海盐搭着腌，能增香，还能去点萝卜的生味，一会儿撒两层试试？”

“好啊。”翠花接过香料包，鼻尖凑上去轻嗅，淡淡的椰香混着香草的清新味，很特别，不像平时用的八角桂皮，多了点异域风情。顾夜寒端着粥碗走过来，喝了一口粥，笑着说：“夜宸现在比我还懂翠花的口味，连她炒盐要顺时针翻，撒盐要‘少撒勤翻’都记得。”

顾夜宸的耳朵瞬间红透了，赶紧低头整理竹筛里的盐，声音有点含糊：“碰巧记得，没什么。”翠花也有点慌，赶紧转身去翻缸里的萝卜，指尖碰到冰凉的萝卜表皮，才稍微平复了点心里的慌乱——顾夜宸的细心，太具体了，具体到炒盐的方向、盐的颗粒大小、甚至她随口跟邻居提的甜口萝卜，都一一记在心里，让她忍不住多想，却又不敢深想，怕捅破了那层“朋友”的窗户纸，连现在的平静都维持不住。

正忙着，院门口传来张大妈的大嗓门，隔着晨雾都听得清清楚楚：“翠花！借点粗盐！我家腌豆角没盐了，刚要炒盐现罐空了！”张大妈拎着个空陶罐走进来，一看见顾夜宸在筛盐，眼睛立马亮了，像现了新大陆：“哎哟！夜宸回来了？还帮翠花炒盐呢！你这手艺可以啊，炒得金黄透亮的！想当初你第一次炒盐，把盐炒得跟黑炭似的，还嘴硬说‘糊盐更有风味，越嚼越香’，笑得我假牙都快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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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夜宸的脸更红了，赶紧拿起竹筛，往张大妈的陶罐里倒盐：“张大妈，您就别取笑我了，那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再说，当时不是没经验嘛。”张大妈接过陶罐，掂了掂重量，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取笑你咋了？要不是你炒糊盐，我还不知道咱们雷厉风行的顾总也有这么接地气的时候！现在好了，翠花腌萝卜有人帮忙，我也不用总来当‘救火队员’了，以前她一缺盐就喊我，我家的盐都快被她借遍了！”

李婶也拎着一坛酸萝卜来了，坛口用保鲜膜封得严严实实，进门就喊：“翠花，我给你送酸萝卜来了！昨晚用你家夜宸带的香料腌了点萝卜丝，香得很，给你尝尝鲜！”她看见顾夜宸，笑着走上前，打开坛口，一股酸爽的香气混着香料的清香飘了出来：“夜宸也在啊！你带的那香料真不错，腌出来的萝卜丝又脆又香，比单纯用盐腌的有味道多了！”

顾夜宸笑着点头：“李婶喜欢就好，我下次回来再给您带点，那边还有好几种口味，适合腌不同的菜。”他说着，顺手帮李婶把酸萝卜坛放在石桌上，动作自然得像在自己家一样，还不忘帮她擦了擦坛口沾着的水渍。翠花看着这一幕，心里突然觉得暖暖的——顾夜宸好像从未离开过，他还是那个会帮她炒盐、会记着邻居喜好的人，只是这份细心，比以前更浓、更沉，像炒好的海盐，看似普通，却能让平淡的日子变得格外有味道。

张大妈和李婶坐了会儿，跟翠花聊了聊新萝卜的腌法，又问了问顾夜宸在海外的情况，才笑着离开。顾夜宸继续帮翠花往萝卜上撒盐，他抓起一把海盐，手腕微微倾斜，盐粒均匀地落在萝卜上，每撒完一层，就用手掌轻轻按压，动作轻柔，怕把脆嫩的萝卜压坏，跟翠花平时的手法一模一样，连按压的力度都分毫不差。

“你怎么知道要这么压？”翠花忍不住问，心里的好奇压过了慌乱。顾夜宸手上的动作没停，声音有点轻，带着点回忆的味道：“以前看你腌萝卜，总这么轻轻按压，说‘这样盐能浸得均匀，萝卜干不会有的地方咸、有的地方淡，还能让萝卜更快出水，缩短腌制时间’。”

翠花看着他认真的侧脸，阳光落在他的睫毛上，投下细碎的影子，心里突然泛起一阵酸涩——他记得的，全是她的习惯，甚至比她自己记得还清楚，这些琐碎的细节，她自己都快忘了，他却一一记在心里，在海外的日日夜夜里，反复回想。她刚想再说点什么，就听见小宇着急地喊：“舅舅爸爸！盐凉了！可以画奥特曼了！你答应我的！”

顾夜宸赶紧答应，拿起一小撮凉透的海盐，在石桌上小心翼翼地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奥特曼，眼睛画得圆圆的，铠甲用盐粒拼出条纹，虽然算不上逼真，却格外可爱。小宇笑得直拍手，围着石桌转了两圈：“像！太像了！舅舅爸爸你真厉害！比我画的还像！”念念也吵着要画萝卜，顾夜宸又用盐画了个圆滚滚的萝卜，还在旁边用几粒盐拼了叶子，念念抱着她的萝卜玩偶，开心地凑上去亲了顾夜宸的脸颊一口：“谢谢舅舅爸爸！这个萝卜跟我的玩偶一样可爱！”

富贵也凑过来，用爪子在盐画旁边扒拉了两下，画了个乱七八糟的图案，盐粒撒得四处都是。顾夜宸笑着说：“富贵这是画了块腊肉吧？圆滚滚的，还带着‘油花’，挺像！”大家都笑了，院子里的气氛又热闹起来，盐香、萝卜香、香料香混在一起，格外温馨，可翠花心里的那点慌，却始终没散——顾夜宸的细心，像炒盐时飘出的香味，明明想忽略，却总往鼻尖钻，挥之不去。

盐撒完的时候，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晨雾散去，阳光洒满了整个小院，照在腌萝卜的大缸上，泛着淡淡的光泽。顾夜宸帮翠花把缸盖好，又在缸口压上块沉甸甸的青石板，说“这样密封性好，萝卜不容易坏，还能更快入味”。翠花看着他忙碌的背影，突然说：“谢谢你，夜宸，每次都麻烦你，从买盐到炒盐，还帮我这么多。”

顾夜宸转过身，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摇了摇头：“跟我客气什么？咱们是朋友，帮点忙是应该的。”他说着，目光落在她脸上，眼神里带着点她看不懂的温柔，像阳光落在水面上，闪着细碎的光，却很快移开，转而帮小宇捡掉在地上的奥特曼卡片，“小宇，卡片别乱丢，丢在泥地里就脏了，以后玩完要收好。”

顾夜寒看着他们，心里轻轻叹了口气——顾夜宸的心意，太明显了，明显到连富贵都看得出来，却始终克制着，只敢以“朋友”的名义守护，怕给翠花添麻烦，怕破坏她现在的幸福。他走过去，拍了拍顾夜宸的肩膀：“中午别走了，一起吃腊肉炒饭，让翠花给你多放两块腊肉，补偿你跑这么远买盐。”

顾夜宸愣了愣，随即点头，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好啊，正好尝尝翠花的手艺，在海外想了很久，外面的炒饭都没有这个味道。”他说着，又拿起旁边的香料包，眼睛亮了亮，“对了，这个香料放炒饭里应该也好吃，少放一点提香，试试？”

翠花看着他们，笑着点头：“好啊，今天就试试新口味，看看东南亚香料配腊肉炒饭是什么滋味。”她转身往厨房走，阳光落在她身上，暖融融的，心里却清楚——顾夜宸的细心，像这炒好的海盐，看似普通，却能让平淡的萝卜干变得格外香浓，也让她平静的心湖，泛起了圈圈涟漪，分不清是朋友间的感动，还是藏不住的心动。

富贵突然叼起顾夜宸带的香料包，扑棱着翅膀往厨房跑，嘴里喊着“炒饭！放香料！香！好吃！”，顾夜宸赶紧追过去：“你这小家伙，别捣乱！香料放多了会齁的，得少放一点！”小宇和念念也跟着跑，院子里的笑声再次响起，混着海盐的咸香、香料的甜香和腊肉的醇香，成了这个清晨最温暖的烟火气。

而翠花站在厨房门口，看着追闹的几人，嘴角挂着笑，心里却轻轻泛起了一丝不确定——顾夜宸的细心，到底是朋友间的照顾，还是藏不住的深情？她不敢深想，却又忍不住期待，就像期待这缸新腌的萝卜干，不知道会腌出怎样的味道，却又满心欢喜，盼着它能如想象中那般，脆爽香浓，余味悠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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