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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修招牌风波 锤子 vs 螺丝刀（第1页）

前一晚的狂风刮得巷口的老槐树叶子落了满地，也把翠花家小店的招牌吹得歪歪斜斜——那块画着奥特曼举腊肉、鹦鹉叼萝卜缨的招牌，是三年前顾夜寒和翠花一起挂上去的，木框边缘早就被烟火气熏得泛了深褐色，现在左边的钉子松了，招牌歪向一边，像个耷拉着脑袋的孩子，看得顾夜寒心里紧。

清晨六点，顾夜寒就拎着个工具箱站在招牌底下，箱子是他爷爷传下来的老物件，铜锁都包了浆，里面装着把磨得亮的羊角锤，还有几根长短不一的铁钉。“这招牌得赶紧修，万一掉下来砸到客人就麻烦了。”他仰头看着歪掉的招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锤柄，这把锤子陪他修过咸菜缸、钉过萝卜架，连小宇的奥特曼玩具坏了，都是用它敲敲打打的，在他眼里，这不是普通的工具，是能把家里的“不完整”敲回原样的宝贝。

他搬来架竹梯子，梯子腿用布包了，怕刮花店门口的青石板——这是翠花特意叮嘱的，说“青石板是老祖宗留下的，得爱惜”。顾夜寒踩着梯子往上爬，每一步都走得稳当，爬到一半，他伸手推了推招牌，木框出“吱呀”的响声，左边的钉子果然松了，再刮阵大风，说不定真会掉下来。“得先把旧钉子拔了，换根粗点的。”他从工具箱里掏出钳子，刚要动手，就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夜寒哥，修招牌呢？”顾夜宸拎着个黑色的工具包走过来，包上印着“专业维修”的字样，是他昨天特意从公司借来的。他打开包，里面的工具摆得整整齐齐：十字螺丝刀、一字螺丝刀、水平仪、卷尺，还有一包不同型号的螺丝和备用木片，“我查了教程，修招牌得先找平，用水平仪量准了，不然歪了不好看，还影响客人进门的心情。”

顾夜寒握着钳子的手顿了顿，低头看他，嘴角勾起一抹不服气的笑：“我以前修过咸菜缸的木盖，跟这招牌一个道理，凭手感就知道正不正，不用那劳什子水平仪。”他说着，用力拔下旧钉子，钉子“嘣”的一声掉在地上，顾夜寒弯腰捡起，吹了吹上面的灰：“你看，旧钉子锈了，得换根镀锌的，不容易生锈，能用好几年。”

“手感哪有仪器准。”顾夜宸没接话，从工具包里掏出水平仪，走到梯子底下，把水平仪贴在招牌上，红色的气泡歪在一边，“你看，歪了三厘米，往左挪点才正。”他仰头喊，声音清亮，“再往左挪一厘米，对，就是现在，气泡居中了！”

顾夜寒心里有点不乐意，却还是照着他说的挪了挪：“我看着正正好，你这水平仪说不定不准。”他从工具箱里拿出新钉子，对准木框的孔，举起羊角锤就要钉，顾夜宸赶紧喊：“等等！孔没对齐！再往右挪半厘米，不然钉子会把木框钉裂！”

“我钉了十几年钉子，还能钉裂木框？”顾夜寒没听，锤子“咚”的一声砸下去，钉子确实钉偏了，木框边缘裂了道小缝，看得顾夜宸心疼：“你看！我说了吧！木框本来就老了，得轻点，还得对齐孔位。”他赶紧从工具包里掏出备用木片，“快下来，我把木片垫进去，不然裂缝会越来越大。”

顾夜寒也有点慌，刚才光顾着较劲，没注意力度，他慢慢从梯子上下来，看着裂缝皱眉头：“以前钉咸菜缸盖也没这么费劲，这招牌怎么这么娇贵。”顾夜宸蹲在地上，用砂纸把木片磨成合适的形状，往裂缝里塞，动作轻柔得像在呵护易碎的瓷器：“这招牌是你和翠花一起挂的，意义不一样，当然得细心点。”

这话戳中了顾夜寒的心思，他蹲下来，帮顾夜宸扶着木框：“你说得对，得修牢点，以后小宇和念念长大了，还能指着招牌说‘这是我爸妈挂的’。”两人第一次没较劲，一起调整木片的位置，顾夜寒扶着木框，顾夜宸用胶水粘缝隙，动作莫名默契，连呼吸都同步了。

“爸爸！舅舅爸爸！你们在修招牌吗？”小宇举着奥特曼卡片跑过来，身上穿着件蓝色的奥特曼睡衣，头还乱糟糟的，“我来帮忙！我能用奥特曼卡片把招牌粘牢！”他举起卡片，就要往木框上贴，被顾夜寒赶紧拦住：“别闹，卡片粘不住，一会儿给你找个安全的活干。”

念念也抱着萝卜玩偶跑过来，小短腿够不到梯子，只能踮着脚看：“舅舅爸爸，我给你们递钉子！我递的钉子最直！”顾夜宸笑着把她抱起来，让她坐在自己腿上，从工具包里拿出根小钉子：“好，念念帮舅舅递钉子，要拿稳哦。”

富贵也扑棱着翅膀从院里飞出来，径直落在歪掉的招牌上，啄了啄上面的奥特曼图案，又叼起块松动的木片就跑，嘴里喊着“坏了！修不好！买新的！”。顾夜寒笑着去抓它，想把木片抢回来，结果富贵飞得太快，顾夜寒追了两步，不小心碰了下竹梯子，梯子晃了晃，顾夜宸眼疾手快扶住，两人一起摔在地上，锤子和螺丝刀撒了一地，场面又混乱又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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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你这小捣蛋鬼！”顾夜寒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伸手去够挂在房梁上的富贵，富贵却叼着木片，在他头顶盘旋，还时不时往下扔小木屑，引得小宇和念念哈哈大笑。顾夜宸也站起来，捡起地上的水平仪，检查了下没坏，才松了口气：“别跟富贵一般见识，它就是觉得好玩。”

正闹着，院门口传来张大妈的大嗓门：“哎哟！你们家这是拆招牌还是修招牌啊？我老远就听见动静，还以为是富贵又偷腊肉了！”张大妈拎着个竹篮走进来，里面装着刚蒸的红糖馒头，“我来送馒头，顺便看看热闹，你们这修招牌跟打架似的，要不要我来当裁判？”

顾夜寒和顾夜宸同时停下动作，有点不好意思。顾夜寒拿起锤子，晃了晃：“张大妈您来了，我们这就快修好了，刚才富贵捣乱，耽误了点时间。”顾夜宸也举起水平仪：“您看，我们用水平仪找平，保证修得又正又牢，以后刮风也不怕。”

张大妈走到招牌底下，仰头看了看，又看了看地上的工具，笑着说：“你们俩啊，就是太较真！一个凭经验，一个靠仪器，其实配合着来多好！夜寒你力气大，负责钉钉子；夜宸你心细，负责找平，这不就快了嘛！”她把红糖馒头放在石桌上，“先歇会儿，吃个馒头垫垫，修招牌也得有力气。”

翠花这时也从屋里出来，手里攥着把扳手，显然是听到外面的动静担心了。她走到两人身边，看着地上散落的工具和歪掉的招牌，哭笑不得：“你们俩别修了，再修下去，招牌没修好，你们先摔着了！我找王大爷来帮忙，他以前是木匠，修招牌最拿手，晚上我给你们煮腊肉火锅赔罪！”

顾夜寒和顾夜宸对视一眼，都有点尴尬。顾夜寒放下锤子：“其实我们也快修好了，就是刚才富贵捣乱。”顾夜宸也收起水平仪：“是啊，再给我们十分钟，肯定能修好。”

“不行！”翠花态度坚决，“梯子太晃，你们俩又总较劲，万一摔下来怎么办？王大爷家离得近，我去喊他，你们先吃馒头。”她说着，就往王大爷家走，小宇和念念也跟着跑，喊着“王爷爷！修招牌！”。

没一会儿，王大爷就背着个工具箱来了，手里还拿着根新的木梁：“听说你们招牌歪了？我带了根新木梁，要是旧的不行，就换根新的。”他走到招牌底下，仰头看了看，又用手推了推，“左边的钉子松了，木框有点裂，问题不大，我给你们加固下，再用水平仪找平，保证比以前还牢。”

王大爷踩着梯子往上爬，动作比顾夜寒还稳当，他先把旧钉子拔了，换上粗点的螺丝，用螺丝刀拧紧，又把备用木片塞进裂缝，用胶水粘牢，最后用水平仪量了量，确认正了，才下来：“好了！你们看，这招牌比以前还正，再刮十级大风也不怕！”

顾夜寒和顾夜宸凑过去看，招牌果然稳稳当当的，木框的裂缝也看不见了，奥特曼举着腊肉的图案在阳光下格外鲜亮。顾夜寒拍了拍王大爷的肩膀：“谢谢您王大爷，还是您手艺好。”顾夜宸也递过瓶水：“辛苦您了，喝口水歇会儿。”

王大爷笑着摆手：“谢啥！都是街坊邻居，互相帮忙应该的！你们俩啊，以后修东西别这么较劲，互相配合着来，比啥都强。”他看了看地上的锤子和螺丝刀，“锤子有锤子的好，螺丝刀有螺丝刀的妙，光靠一样不行，得结合着用。”

翠花这时已经把腊肉火锅煮上了，香味飘满整个小院。她笑着喊大家：“别站着了，快进屋吃火锅！腊肉刚煎好，还热乎着呢！”顾夜寒和顾夜宸跟着走进屋，小宇和念念跑在前面，富贵也扑棱着翅膀跟进来，落在顾夜宸的肩膀上，嘴里还叼着块腊肉干，像是在道歉。

饭桌上，顾夜寒夹了块肥腊肉给王大爷：“您多吃点，补补身子。”顾夜宸也给王大爷盛了碗萝卜汤：“这汤熬了两个小时，萝卜炖得烂，您牙不好，正好喝。”王大爷笑着接过，又看了看两人：“你们俩也多吃点，刚才修招牌累着了，以后有事别自己扛，喊我一声就行。”

顾夜寒和顾夜宸对视一眼，都笑了。顾夜寒喝了口酒：“夜宸，刚才谢谢你扶我，不然我就摔下来了。”顾夜宸也夹了块腊肉：“应该的，你也帮我扶了木框，不然裂缝就大了。”两人第一次没较劲，反而互相道谢，看得翠花心里暖暖的。

小宇举着奥特曼卡片，凑到两人中间：“爸爸！舅舅爸爸！以后修招牌还一起好不好？我给你们递卡片加油！”念念也点头：“我给你们递钉子！我递的钉子最直！”富贵也“嘎嘎”叫着，叼起块腊肉干放在两人中间，像是在说“别较劲了，吃肉！”。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满桌的腊肉和萝卜汤上，落在三人的笑脸上，落在孩子们的奥特曼卡片上。顾夜寒看着眼前的一切，突然觉得——修招牌的较劲不算什么，重要的是身边有互相牵挂的人，有温暖的烟火气，有吵吵闹闹却又充满爱的日子。而顾夜宸也明白，锤子和螺丝刀不是对手，而是伙伴，就像他和顾夜寒，不是情敌，而是守护这个家的“战友”，一起在满是烟火气的岁月里，把日子过得热热闹闹、稳稳当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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