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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病房的 坦白 翠花的选择与顾夜宸的犹豫（第1页）

医院的走廊总是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混合着窗外飘进来的冷意，让人心里沉。苏晴的病房在三楼，靠窗的位置，阳光透过玻璃洒在白色的床单上，却暖不了腿上的伤——医生说伤口不算深，但瓷片划得不规则，需要缝针，至少得住院观察三天。

翠花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手里拿着刚温好的牛奶，小心地递到苏晴嘴边：“慢点喝，别烫着。”苏晴小口喝着，目光落在翠花泛红的眼睛上，轻声问：“家里怎么样了？阿姨和你妈妈没再吵架吧？”

提到家里，翠花的眼圈又红了，她放下牛奶杯，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床单，声音带着哽咽：“没吵了，夜寒把我妈送回去了，顾母也被他劝走了。只是……小宇和念念吓得不轻，晚上睡觉还在哭。”

苏晴沉默了一会儿，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带着点微凉，却让翠花瞬间安定下来：“别太自责，不是你的错。顾阿姨只是一时想不通，等她冷静下来，会明白的。”

“我知道，”翠花的眼泪还是掉了下来，滴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可我总觉得，是我连累了你。如果不是我让你住在这里，你就不会受伤；如果不是我对你的心思，也不会让家里这么乱。”

这句话像打开了闸门，积压在心里的委屈和纠结瞬间涌了出来。翠花趴在床边，肩膀微微颤抖：“苏晴，我真的好难。我不想放弃这个家，不想让小宇和念念没有爸爸，不想辜负夜寒这么多年的照顾。可我也放不下你，看到你受伤，我心里比自己受伤还疼；想到以后不能再跟你一起腌萝卜干、一起煮甜汤，我就觉得日子没了盼头。”

苏晴轻轻拍着她的背，声音温柔得像春日的细雨：“我懂你的难，翠花姐。从第一次见你，我就知道你是个重感情的人，对家庭、对孩子，你都看得比自己还重。我从来没想过要破坏你的家庭，更不想让你因为我为难。”

她顿了顿，指尖轻轻擦去翠花的眼泪：“我可以等，等你想清楚。不管你最后选择家庭，还是选择我，我都支持你。但你别委屈自己，要是觉得累了，就跟我说，我永远在你身边，不会让你一个人扛。”

翠花抬起头，看着苏晴温柔的眼睛，心里又暖又酸。她知道苏晴是真心为她着想，可正是这份理解，让她更难做出选择——一边是朝夕相处的家人，一边是心动的知己，无论选哪一边，都会有人受伤。

“我再想想，”翠花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点沙哑，“等你伤好了，等家里的事平息了，我一定给你一个答复。”

苏晴笑着点头，没再追问，只是转移话题：“小宇和念念还喜欢奥特曼卡片吗？等我出院了，给他们买最新款的，好不好？”提到孩子，翠花的脸上终于有了点笑意，点头说：“喜欢，小宇天天盼着有新卡片，念念还想让你教她编花环呢。”

两人聊着孩子的趣事，病房里的气氛渐渐轻松起来，窗外的阳光也好像更暖了些。可翠花心里清楚，这份轻松只是暂时的，家里的矛盾、顾夜寒和顾夜宸的关系，还有自己对苏晴的心意，像一道道难题，还在等着她去解决。

与此同时，顾夜宸正站在“味香园”餐馆的门口，手里攥着手机，屏幕上是顾夜寒来的消息：“姜蔓还在找借口接近我，你能不能帮我跟她谈谈，让她别再纠缠了。”

顾夜宸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走了进去。餐馆里人不多，姜蔓正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摆着一杯咖啡，看到他进来，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随即又换成了温柔的笑：“顾先生？你怎么来了？是夜寒让你来找我的吗？”

顾夜宸在她对面坐下，没绕圈子，直接开门见山：“姜老板，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找夜寒了，你们只是生意伙伴，保持距离对彼此都好。”

姜蔓脸上的笑容僵了僵，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语气带着点委屈：“顾先生，你是不是误会了？我跟夜寒只是谈生意，没有别的意思。上次在店里，我只是不小心把咖啡洒在他身上，真的不是故意的。”

“不小心？”顾夜宸冷笑一声，“送蛋糕、聊口味、签合同穿低领裙，这些也是不小心？姜老板，你的心思太明显了，别以为我们看不出来。”

姜蔓的脸色变了变，却还是不肯承认：“我只是觉得夜寒人好，想跟他做朋友，难道这也有错吗？再说，是夜寒先对我好的，他帮我捡过东西，还跟我聊过家里的事，你凭什么说我纠缠他？”

她说着，突然拿出手机，点开相册，递到顾夜宸面前——照片里，顾夜寒正弯腰帮姜蔓捡掉在地上的文件，两人距离极近，顾夜寒的侧脸对着镜头，看起来像是在迁就她；还有一张，是两人在餐馆里吃饭，姜蔓故意把脸凑得很近，看起来格外亲密。

“你看，”姜蔓的语气带着点得意，“这些都是夜寒对我好的证据，不是我一个人的错。他要是真的不想跟我来往，为什么不直接拒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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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夜宸看着照片，心里像被针扎了一样疼。他想起上次在店里看到的场景，想起顾夜寒解释时的慌乱，想起自己心里的不安，所有的信任瞬间崩塌。他攥着手机的手紧了紧，指节都泛了白：“他只是不好意思拒绝，不是对你有好感。”

“不好意思拒绝？”姜蔓笑着摇头，“顾先生，你太天真了。男人要是真的不想跟一个女人来往，有的是办法拒绝，不会拖到现在。我看，是你自己不想接受这个事实吧？你跟夜寒的关系，本来就不正常，你有什么资格管他的事？”

这句话像一把刀子，扎在顾夜宸心上。他猛地站起来，眼神冷得像冰：“我们的关系不用你管，你只要记住，别再找夜寒就行了。”说完，转身就走，连看都没再看姜蔓一眼。

走出餐馆，冷风吹在脸上，顾夜宸才觉得稍微清醒了些。可照片里的画面像烙印一样，刻在他的脑子里，挥之不去。他想起顾夜寒说过的“我只喜欢你”，想起两人在雨里的争吵，想起自己心里的挣扎，突然觉得无比疲惫——或许，他真的不该再纠缠下去，不该再破坏顾夜寒的家庭，不该再让所有人都为他为难。

顾夜宸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腊味店。店里静悄悄的，顾夜寒正坐在堂屋的木桌旁，手里拿着个空酒瓶，面前还摆着几个喝空的瓶子，地上散落着腊香肠的包装纸，看起来喝了不少。

“夜寒，”顾夜宸走过去，声音带着点沙哑，“别喝了，对身体不好。”

顾夜寒抬起头，眼睛通红，看到是他，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你来了？是不是姜蔓跟你说了什么？她是不是又拿照片跟你告状了？”

顾夜宸没回答，只是蹲下来，想把酒瓶拿走，却被顾夜寒按住了手：“你别碰！我问你，你是不是从来没相信过我？你是不是一直觉得我跟她有什么？”

顾夜宸的动作僵住，心里满是复杂的情绪。他想说是，可看着顾夜寒通红的眼睛，又说不出口；他想说不是，可照片里的画面和姜蔓的话，像魔咒一样在他耳边回响。

“我们还是做兄弟吧，”顾夜宸终于开口，声音轻得像叹息，“我不想再搅乱你的家，不想再让翠花为难，更不想再让孩子们受惊吓。夜寒，你好好跟翠花过日子，好好照顾孩子，忘了以前的事吧。”

顾夜寒愣住了，手里的酒瓶“哐当”掉在地上，酒液洒了一地，混着他的眼泪，狼狈又可怜：“你说什么？你要跟我做兄弟？你忘了你说过的话吗？你忘了我们在萝卜田的约定吗？你忘了你说过会一直陪着我吗？”

“我没忘，”顾夜宸的眼泪也掉了下来，却还是狠下心说，“可那些话都是错的，我们本来就不该有出兄弟的感情。夜寒，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好不好？”

说完，顾夜宸转身就走，没有回头。他怕自己再看一眼顾夜寒的样子，会忍不住反悔，会忍不住留下来。店里的腊味还在散着香气，可这份香气，再也暖不了他冰冷的心。

顾夜寒坐在地上，看着顾夜宸消失的背影，终于忍不住崩溃大哭。他抓起地上的腊香肠，用力扔在墙上，香肠碎了一地，像他此刻破碎的心。“我只喜欢你……我真的只喜欢你……”他醉醺醺地念叨着，声音沙哑，在空荡的店里回荡，格外凄凉。

傍晚，翠花从医院回来，刚走进店门，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酒气。她顺着声音走到堂屋，看到顾夜寒坐在地上，满脸是泪，身边散落着空酒瓶和腊香肠的碎片，心里像被揪着一样疼。

“夜寒，你怎么喝这么多酒？”翠花赶紧走过去，想把他扶起来，却被顾夜寒甩开了手。

“别碰我！”顾夜寒的声音带着点醉意，又带着点愤怒，“你是不是也想离开我？是不是也觉得我跟姜蔓有什么？是不是也觉得我是个混蛋？”

“我没有，”翠花蹲下来，眼泪掉在他的手上，“我知道你跟姜蔓没关系，我相信你。夜寒，别这样，我们还有孩子，还有这个家，我们不能垮。”

“家？”顾夜宸冷笑一声，指着门口，“夜宸都走了，他说要跟我做兄弟，这个家早就散了！我还守着这个家有什么用？我还喜欢你有什么用？”

翠花看着顾夜寒痛苦的样子，心里更乱了。一边是躺在医院、等着她答复的苏晴，一边是醉倒在地、满心绝望的顾夜寒，还有两个需要照顾的孩子，她不知道自己该选谁，不知道该怎么才能让所有人都不受伤。

她坐在顾夜寒身边，陪着他一起哭。店里的灯光昏黄，映着两人狼狈的样子，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像一张巨大的网，把这个破碎的家，还有她纠结的心，都牢牢地困住，找不到出口。

富贵扑棱着翅膀从房梁上飞下来，嘴里叼着块腊香肠，放在顾夜寒面前，叽叽喳喳地叫着：“吃肉……别难过……”可顾夜寒根本没心思理会，只是沉浸在自己的痛苦里。

翠花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第一次升起一股无力感。她知道，这场感情的纠葛，已经不是简单的“选择”就能解决的。无论她最后选了谁，都会有人受伤，都会有人难过。而她，只能在这场痛苦的挣扎里，慢慢寻找答案，慢慢等待一个能让所有人都稍微好过一点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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