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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归途约定(第1页)

一、晨雾裹行囊

山屋的木窗棂刚透进第一缕晨光,就被雾岭的晨雾揉成了淡金色的纱。苏眠蹲在灶膛边添柴,火光映着她眼下淡淡的青黑——昨夜几乎没合眼,手里的火钳无意识地拨弄着余烬,把那些暗红的火星碾成细碎的光。

“姑娘,这骨纹石得用绒布裹三层。”老秦抱着个樟木匣子走进来,匣子里垫着褪色的蓝印花布,边角绣着半朵龙胆花,“明远先生说过,这石头见了天光会热,伤着皮肉就不好了。”他说话时,指腹反复摩挲着布面上的花瓣,像在抚摸什么易碎的珍宝。

楚珩正在给两匹骏马备鞍,马鞍上的铜环被晨露打湿,泛着冷光。他回头看见苏眠接过木匣时,指尖在绒布上捏出的褶皱,忽然想起昨夜她攥着萤字令牌入睡的模样,指节都泛着白。“我来。”他走过去接过木匣,掌心的温度透过木头传过去,“你去收拾母亲的日记吧,我记得你说夹着片风干的龙胆花。”

苏眠转身去翻行囊时,裙角扫过灶边的陶罐,罐里的盐粒簌簌落在地上。她蹲下身去捡,视线却落在陶罐侧面——那里刻着个歪歪扭扭的“萤”字,是去年青萤姑姑帮老秦腌咸菜时凿的。当时青萤的凿子偏了,木屑溅在她手背上,还笑着说:“姑娘的手嫩,可别沾这些粗活。”此刻再看那字,笔画间仿佛藏着无数根细针,扎得她眼眶烫。

老秦不知何时取来了卷牛皮图,图轴上缠着褪色的红绳,绳结是雾岭特有的“双蛇盘”。“这是明远先生亲手画的行军图。”他解开绳结时,指关节咔嗒作响,“当年他带着端太妃躲骨鹰教追杀,就是靠这图在雾岭转了三个月。你看这红线标着的,都是骨藤长不起来的石缝路,绿点是山泉,蓝圈……”他突然顿住,指尖点在图中央的墨团上,“是骨鹰教埋炸药的旧地,去年暴雨冲垮了山壁,现在成了片龙胆花海。”

楚珩把图铺在灶台边,晨光透过雾霭落在图上,让那些褪色的墨迹渐渐显露出深浅。他忽然现图的边角有行极小的字,是用朱砂写的:“双蛇并走,方得生路”。字迹与母亲手记里的笔迹如出一辙,想来是母妃后来添上去的。

“明远先生当年总说,雾岭的路是活的。”老秦往灶膛里添了块松柴,火光把他的影子投在图上,像座沉默的山,“他教我认星象辨方向,说‘就算图磨没了,星星也不会骗你’。姑娘你看这北斗星的位置,对应着山后的一线天,穿过那里能比官道快两个时辰。”

苏眠的指尖顺着红线划过图上的龙胆花海,忽然想起白禾说过,那里的花是明远先生亲手种的,为了纪念牺牲的教众。她抬头时,看见楚珩正往行囊里塞干粮,油纸包着的桂花糕露着边角,是昨夜老秦特意烤的,还冒着淡淡的热气。

二、旧物藏心痕

苏眠从行囊底层翻出母亲的日记时,指尖先触到了那片风干的龙胆花。花瓣已经变成深紫色,却还留着淡淡的香气,像母亲身上常年不散的味道。她把花夹回日记本第页——那里记着父亲出征的日子,字迹被泪水洇得皱,能看清“楚郎”两个字反复写了又划,最后凝成个深深的墨团。

“这页我看过。”楚珩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呼吸拂过她的顶,“母妃说那天你着烧,攥着这页纸不肯放,嘴里还喊着‘爹爹要带糖糕回来’。”

苏眠的指尖抚过日记本的牛皮封面,边角已经磨出毛边,是母亲用浆糊补过的。她忽然想起七岁那年的雪夜,母亲坐在窗边写日记,烛火把她的影子投在墙上,像株弯着腰的芦苇。当时她凑过去要看,母亲却笑着把日记本合上,塞给她块桂花糕:“等眠儿长大了,就能看懂了。”现在想来,那些被刻意藏起的字迹里,不知藏着多少不能说的秘密。

明远先生的旧剑靠在墙角,剑鞘上的蛇纹已经褪色,却在晨光里泛着温润的光。苏眠拔剑时,剑身出清越的嗡鸣,像有谁在耳边低语。她忽然想起十二岁那年,明远先生教她握剑,说“女子佩剑不是为了杀人,是为了护己”。当时他的手覆在她的手上,掌心的老茧蹭得她虎口痒,剑穗上的红玛瑙随着动作晃出细碎的光——那剑穗后来送给了楚珩,去年在别院被箭射断,现在正躺在他的行囊里。

“要捆紧些。”楚珩递来根蓝布条,是从他的斗篷下摆剪下来的,“过一线天时风大,别让剑鞘撞出声响。”

苏眠把日记本与剑并排放在一起,用布条缠了三圈。缠到最后一圈时,楚珩的手覆上来,与她的手一起打了个双蛇结。他的指尖比她的粗些,带着常年握剑的薄茧,蹭得她指腹麻。“这样就不会散了。”他说,声音里带着笑意,“就像我们俩。”

她把捆好的旧物放进楚珩的行囊时,注意到他的行囊内侧绣着个小小的“楚”字,是她去年冬天偷偷绣的,针脚歪歪扭扭,当时还被他笑“像条被踩了尾巴的蛇”。此刻那字被旧剑压着,却像颗小小的心,在行囊里安静地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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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珩忽然从怀里掏出个芦苇编的挂坠,是双蛇交缠的样式,蛇眼嵌着两颗极小的萤石,在晨光里闪着淡绿的光。“白禾昨天塞给我的。”他把挂坠系在苏眠的马鞭上,手指穿过鞭梢的流苏时,不小心勾住了她的丝,“她说这是用雾岭的灵苇编的,水火不侵。”

苏眠看着挂坠在马鞭上轻轻摇晃,忽然想起去年楚珩送她的第一个芦苇哨,被她不小心掉进了池塘,为此她还哭了鼻子。当时他笑着说:“以后给你编个更好的,用金子镶边。”现在这个没有金边,却比任何珍宝都让她心头暖。

“双蛇会护着我们。”楚珩的指尖顺着挂坠滑到她的手腕,轻轻捏了捏,“就像当年母妃和明远先生,就算走散了,也总能找到彼此。”

三、花底埋盟约

穿过一线天时,风像把钝刀刮在脸上,带着山岩的寒气。楚珩牵着马走在前面,斗篷被风吹得鼓起,像只展翅的鹰。苏眠跟在后面,看着他的靴底踩过结冰的水洼,出咯吱的轻响,忽然想起昨夜他替她暖脚时,掌心的温度烫得像团火。

雾岭最高处的龙胆花海比想象中更盛,紫蓝色的花盘迎着晨光仰着脸,花瓣上的露珠滚落在草叶上,像无数颗碎钻。楚珩摘下头盔放在地上,露出被汗水浸湿的额,阳光照在他的梢,泛着淡淡的金。

“就在这里吧。”他弯腰拨开花丛,露出底下的黑土,“明远先生说过,雾岭的龙胆花有灵性,埋在这里的东西,永远不会被人找到。”

苏眠从间取下那支银钗,钗头的蛇纹已经被摩挲得亮。这是母亲给她的及笄礼,当时母亲说:“眠儿长大了,该有自己的念想了。”她把钗尖在衣角蹭了蹭,忽然现内侧刻着个极小的“眠”字,是母亲偷偷刻的,以前竟从没注意过。

楚珩解下腰间的剑穗,红玛瑙已经失去了光泽,穗子却还是她当年选的天青色。“这穗子断过三次。”他把剑穗放在银钗旁边,指尖抚过断裂处的结,“第一次是你替我挡箭时,第二次是去年围猎,第三次……”他顿了顿,声音轻下来,“是昨夜与黑衣人缠斗时,幸好没丢。”

苏眠忽然蹲下身,用手刨开花丛下的泥土。黑土带着潮湿的气息,混着龙胆花的香,沾得她指甲缝里都是。楚珩也跟着蹲下,用剑鞘帮她挖了个浅坑,两人的影子在晨光里交叠,像幅被拉长的画。

“若有一日失散了……”苏眠的声音被风吹得飘,指尖捏着银钗微微颤。

“就在这里重逢。”楚珩接过她手里的银钗,与剑穗一起放进坑里,“不管过多久,我都会等你。”他盖土时,动作放得极轻,像在掩埋什么稀世的珍宝,“就像明远先生等了端太妃十年,雾岭的花谢了又开,他始终守在这里。”

苏眠忽然想起老秦说的,明远先生每年都会在这片花海埋坛桂花酒,说“等故人归来,共饮此杯”。现在他们埋下的不是酒,是比酒更醇厚的约定,会随着龙胆花的根须,在雾岭的土里慢慢酵,酿成岁月也冲不淡的念想。

楚珩用剑鞘在土堆上刻了个双蛇的记号,剑刃划过草叶,出沙沙的轻响。“这样就算忘了路,也能认出这里。”他回头时,阳光恰好落在他眼里,像盛着整片星空,“眠儿,我们不会失散的。”

苏眠望着他被风吹乱的丝,突然伸手替他别到耳后。指尖触到他耳尖的温度时,两人都愣了愣,随即相视而笑,像两个偷藏了秘密的孩子。风穿过花海,卷起几片花瓣落在他们的间,带着淡淡的香,像雾岭在为这个约定作证。

四、马蹄载诺言

策马下山时,苏眠故意落后半步,看着楚珩的斗篷在风中舒展,像面引路的旗。她忽然夹紧马腹追上去,从背后轻轻抱住他的腰,脸颊贴在他的斗篷上,闻到松木香混着淡淡的硝烟味,是让她心安的味道。

“等这事了了,”她的声音被风撕成碎片,却清晰地传进楚珩耳里,“我们在别院的院子里种满龙胆好不好?就像雾岭这样,一到春天就开花。”

楚珩勒住缰绳,让两匹马并肩而行。他回头时,风吹起两人的丝,在半空缠成了麻花。“再搭个秋千。”他的指尖拂过她被风吹乱的鬓角,“用雾岭的灵苇编座,像我答应你的那样。还要在秋千旁种棵桂花树,秋天的时候,你坐着秋千,我给你摘桂花做糕。”

苏眠的笑靥撞进他眼里,像朵刚绽开的龙胆花。她忽然想起去年楚珩在别院的梨树下,用草绳给她搭了个简陋的秋千,结果她刚坐上去就摔了下来,他扑过来接她,两人一起滚在草地上,沾了满身的花瓣。当时他喘着气说:“以后一定给你搭个最好的。”原来有些承诺,真的会像种子一样,在心里慢慢芽。

马蹄踏过初融的雪水,溅起的水珠在阳光下闪着七彩的光,像串流动的星辰。苏眠低头看着马鞭上的双蛇挂坠,萤石在光里明明灭灭,忽然觉得那些藏在雾岭的秘密、骨鹰教的阴影,都变得不那么可怕了。

楚珩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忽然握紧了她的手。两人的手都戴着母亲给的银镯,碰在一起出清脆的响,像在合奏一只有彼此能懂的曲子。“快到官道了。”他指向前方的山口,那里的雾已经散了,露出条蜿蜒的路,“过了前面的石桥,就能看见别院的灯笼了。”

苏眠抬头望去,山口的风卷着几缕云,像块被扯碎的纱。她忽然想起老秦塞给她的那包桂花糕,还在行囊里温着。等回到别院,她要泡壶新茶,和楚珩一起坐在廊下,就着月光慢慢吃。至于那些藏在日记里的秘密、令牌上的阴谋,总有一天会像雾岭的晨雾,被阳光照得烟消云散。

两匹马穿过山口时,苏眠又回头望了眼雾岭的方向。最高处的龙胆花海在阳光下泛着紫蓝色的光,像块被打翻的颜料盘。她知道,那里埋着他们的约定,埋着比骨纹石更珍贵的东西,会在岁月里长出永不凋谢的根。

马蹄声敲在石板路上,像在数着归程的脚步。苏眠把脸贴得更紧些,楚珩腰间的玉佩硌着她的脸颊,却让她觉得安稳。她想,所谓归途,从来不是一条路那么简单,而是有人牵着你的手,告诉你“不管去哪,我都陪着你”。

(全文共o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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