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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谋定乾坤命转轮1（第1页）

梨溶月无法想明白自己为何身处这里，但是她不是那种纠根寻底的人，来都来了，哭也哭了，好在这种古代的社会中她还没倒霉的去讨饭，没碰到兵荒马乱，她决定当做梦一场后，就去试着探险吧，就从帮裴文筠一个忙开始，说不定，柳暗花明又一村，她能重新定位清楚自己在哪里。

文筠这几日忙的倒是结结实实，他这次殿试成绩不错，按照以往情形来看，他的肯定是在京城，这样的前程不能说繁花似锦，至少也是顺风顺水的。

但是他还是太年轻，对朝堂的权力倾轧的残酷低估了，这在不久后他就切实体会了。

过完端午节后，礼部布了赐宴名单，这场宴会的主家便是皇帝，这场宴会结束后，吏部就会接到主持前一批官员的铨选工作任务，并对铨选结果提出具体的官员拟任方案，呈报中书门下，一些低级别的官职可由吏部直接处理，但是个别重要的人员或者重要职位还要呈报皇帝知晓审批，这个过程较为复杂和漫长。

宴会中间，皇帝宣新科进士上前讲话，这本来不过是一个仪式环节，代表皇帝惜才爱才，大家笑笑嘘寒问暖就礼成了，可是裴文筠不知如何安排的人手，竟差人抬上来一颗巨大的蛋，献给皇帝。裴文筠站在一旁，他身形挺立，面容英俊，一时整个宴会厅鸦雀无声，大家都在注视着这颗蛋和裴文筠。

只听他朗声道:“陛下，微臣听闻上古有龙，栖于熙山，每百年诞下一卵，其卵出世，必带祥瑞之光，福泽天下。今微臣机缘巧合，得此巨卵，不敢私藏，特献于陛下。想我朝自陛下登基以来，四海升平，百姓富足，此蛋现于此时，不正昭示着陛下之圣德如日中天，江山永固，国运昌隆，恰似这神卵蕴含无尽生机，庇佑我大虞万万年。”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皇帝龙颜大悦，抚须笑道：“裴爱卿有心了，此等神物，当真罕见。朕观之，确非凡品，爱卿快起，细细与朕道来，是何处寻得这等宝贝。”众臣见皇帝这般欣喜，忙纷纷附和，夸赞之声不绝于耳，一时间，宴会厅的气氛被推向了高潮，人人都想知晓这蛋的来历，更想探听裴文筠此番举动背后的深意。

裴文筠便将如何在熙山现这么龙蛋的过程详细讲给皇帝听，熙山正是京城西北侧的郊外，胆水穿熙山而过，他已经和陆旭风谋划好，在熙山南坡藏匿好龙骨架，现在呈报皇帝，皇帝当即表示把这颗龙蛋安置到城中雀舌寺供起来，由寺中方丈主持仪式。另外，在裴文筠的引导下，皇帝下令让枢密院枢密使梁文焕负责去熙山寻找龙骨。

本朝重要中央权力机关概论起来就是:二府三司。其中，“二府”指中书门下和枢密院，“三司”指盐铁司、度支司、户部司。中书门下的最高长官为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即宰相，总领国家行政事务；枢密院的最高长官为枢密使，负责军事决策与调兵权等；三司使是中央最高财政长官，总领三司，负责全国的财政收支等经济事务。

皇帝随口便指派了枢密使梁文焕去负责搜寻龙骨，可见对此事的重视，群臣皆以为庙堂之上又多了个会投机取巧谋弄权术的能臣，有人对他投以鄙视的目光，有人对他投以羡慕的目光，也有人对他投以其他复杂的目光，无论如何，在这一片炽热的目光中，烘托的他一时风光无两，他自己如何看待，无人得知。

两天后，负责去寻找龙骨的枢密院从熙山带回龙骨的同时，居然还带回了另一则惊人的消息，熙山有铜矿，山民中有知晓胆水炼铜的人，已提取到胆水中的铜，这可是个意外的收获，铜在虞国可不仅仅是兵器材料，更是可以作为货币，这下皇帝可高兴了，想起裴文筠，便问身边的宫人李福:“那个新科进士裴文筠，可有安排？”

身边太监恭敬回复:“回陛下，裴文筠是二甲位，吏部将他与一甲的几位大人的折子放一起了，等陛下审批呢，估计这几天就会送来。”

皇帝点头，李福看明白了，敬献龙蛋的裴生这次真的走运了。

这时大殿外有人进来通报万贵妃来拜见，皇帝招手让她进来，万贵妃带着做好的糕点和新煮好茶的茶水请皇帝品尝，皇帝人逢喜事精神爽，龙颜大悦。

万贵妃问:“陛下，何事如此高兴？可否说与臣妾听听。”

皇帝道:“半月前，在新科进士的宴会上，朕得一龙蛋，那献龙蛋之人告诉朕，他是在西郊的熙山意外获得的，并且还说在他的别苑里偶有听有龙吟，朕令枢密使梁文焕寻之，果然寻得一副龙骨架，此外，还得了一处铜矿，真是天助我大虞啊！哈哈！”

万贵妃又问:“陛下那枢密使大人怎知是铜矿？没有猜测成金矿银矿？”

皇帝一顿，笑道:“爱妃有所不知，古人有胆水炼铜的法子，他们正是看到山民用此法得到的铜。”

万贵妃忽然惊讶，惊恐下跪:“呀！陛下，山民愚昧，不知国法神圣，为了生计投机取巧，陛下仁慈不予追究，可是此事，那献龙蛋之人不可能不知！臣妾担忧陛下用人心切被人蒙蔽，斗胆进言，请陛下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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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深深的看了眼万贵妃，起身虚扶，“爱妃言重了，朕岂是只会听顺耳之话的人？”

站在一旁的李福不禁唏嘘，真是风云变幻莫测，那个裴生真是“福兮祸之所伏”，成也龙蛋败也龙蛋啊！

裴文筠的官职文书迟迟未有下，大家都在猜测他可能比拟状元平步青云了，与他的职位迟迟没有下文一样，他的上林庄园也是迟迟没有下文，京兆府的通判文书早就张贴送达了，但是虞国的京兆府不过一个文职机构，没有执行权，而刑部已经办结此案，这个房契产权的纷争已经进入下个流程，裴文筠想要拿回上林庄园，就要去刑部状告京兆府玩忽职守，同时海棠花开歌舞坊需要状告当年的卖家欺诈，但是由于时间过去多年，再加上民告官证据充足都不容易，碰上这种案件，几乎都是告不赢或者私下调节或者不了了之。

陆旭风的任职文书先下下来了，他要去东边的江州做县尉，这是个从九品官，主要负责维持地方治安、抓捕盗贼等事务，官职虽然不大，但也是一县的重要的武职官员，且江州是大虞的富硕之地，陆旭风此去前途无量。

陆旭风临行时，裴文筠在碧波楼中为他饯行，二人对坐，陆旭风满怀忧虑，“裴兄，我已经打探到吏部本已拟好你的职位呈报，但是淮王狭私报复从中作梗，不知你之后将要何去何从？唉！”

裴文筠却并未有多大惊慌失措，只是淡然叹道:“当初我已预估到此情形，不好不坏吧。”

陆旭风却十分愧疚，“裴兄也是为了我，旭风无以为报，但愿从今后，裴兄能用得到我的地方，我定会为君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裴文筠笑道:“陆兄你言重了，今日一别，从此天各一方，希望你珍重，不管你我，更不要随便赴汤蹈火，你我皆是平凡之人，安分守己过好日子就行，官家之事，职责所在，莫要行差踏错即可。”

陆旭风点头，端起酒杯，:“多谢裴兄叮嘱，旭风谨记。”

裴文筠也端起酒杯，与其对饮。

放下酒杯，陆旭风忽然提起，“我已将羽衣的卖身契交由溶月姑娘了，也交代羽衣好生照顾她。”

裴文筠倒是不知此事，他叹了口气，“梨溶月可能会留在京城，羽衣跟着她照顾她也好。”

陆旭风问:“裴兄，虽说她来历不明，甚是奇怪，但据我先前的观察来看，她并无恶意，只是不知为何对你特别有敌意，这些日子，难为裴兄。”

裴文筠道:“此事我已经弄明白，她确实把我认错了，她已与我讲清楚了。”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陆旭风感慨，“裴兄，上林庄园的事情，旭风愚钝，不知如何帮你，裴兄可明说。”

裴文筠摇头，“此事，只能徐徐图之。”

“西郊的别苑山庄，裴兄可随意处置，可以卖了换银钱，也可留着。”

裴文筠苦笑道:“陆兄，文筠还没到山穷水尽之地，暂时银子还够用。”

泗水河穿城而过，在碧波楼上可以俯瞰不远处广阔的水面，朱雀大街是京城东西最繁华的长街，东西走向，与直通皇宫正门的天街垂直，海棠花开歌舞坊就在十字交叉路口的正街道上，上林庄园紧挨着海棠花开歌舞坊，地理位置十分优越。

碧波楼与之斜对望，此时，海棠花开歌舞坊里人声鼎沸，掌声此起彼伏，欢快的节奏甚至遥遥的传到了碧波楼里，他们二人在碧波楼二楼临窗位置，听的更是清楚。

陆旭风道:“溶月姑娘就在海棠花开里面，我听羽衣说，最近风靡京城的那支歌舞就是她编制的，虽然她的腿受伤了，可舞是她编的，曲是她度的，看来她确实是个妙人。”

裴文筠道:“有所耳闻，但不知是怎样的歌舞，能如此盛行大街小巷，常有听见街边走卒贩夫都在传唱，梨溶月确实有歌舞方面才能，凭此技能，即便她不想回家，也可在京城安身立命了。”

“裴兄心善，我与溶月姑娘能遇到裴兄这样的人，真是三生有幸。”陆旭风举杯。

裴文筠笑着摇头，“陆兄，莫要在再这样说！出门在外，相逢是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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