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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夹道春风话心扉2（第1页）

那几位官员各暗自擦汗，好歹裴相给他们解决了，即刻答道：“臣等领命。”

皇帝又看向裴文筠，“裴爱卿今日婚假刚结束就有本要奏，所谓何事？”

裴文筠一身绯色官袍立于殿中，英气的眉宇间带着几分温润，手中奏折却字字如刃。

“陛下，淮王谋逆证据已悉数查实。”他声音沉稳，目光扫过阶下屏息的文武百官，“其与康国三皇子毗沙曼私通三载，以茶叶、丝绸换取铁器武器，不少还囤积于京郊秘库；更在封地私铸货币，强行冲入流通，致使封地三州物价飞涨。”

奏折连同密函、账簿一同呈至御案，皇帝翻看时指节泛白，猛地将密函掷在龙案上，青瓷笔洗震得嗡嗡作响。“朕念及兄弟情分，原想留他一条生路，让他做个闲散王爷安度余生！”龙颜震怒，殿内空气仿佛凝固，“勾结外邦、私造兵器、扰乱国本，桩桩件件皆是死罪！传朕旨意——淮王流放南疆，永世不得回京！万邦德即刻收押，秋后问斩！”

满朝文武鸦雀无声，先前偶有替淮王说情的官员，此刻皆垂缄默。淮王与万氏一党早已在苏煜青的筹谋下土崩瓦解，从秘库查抄到党羽收网，步步精准，在这朝堂上连半点硝烟都未弥散，便已尘埃落定。

退朝后，裴文筠随皇帝步入御书房。炉上的茶好了，了了茶雾飘到了矮几上，紫檀木书架上排满典籍，皇帝坐于罗汉榻上，指腹摩挲着茶盏边缘：“新婚燕尔，本想让你多歇几日，不过今日你夫人进宫向太皇太后谢恩，等她完事，你正好顺路带她回府。”

裴文筠躬身应道：“谢陛下体恤。”

皇帝颔，话锋一转：“苏相推行新法，你在旁全力襄助，为此得罪了不少世家勋贵，朕都看在眼里。那些老臣私下递的弹劾折子，朕都压着呢。”

“陛下谬赞。”裴文筠语气恳切，“新法旨在强兵富国，于大虞江山百利而无一害。苏相身处漩涡中心，承受的压力远胜于臣，微臣不过是恪守本分，不敢居功。”

皇帝闻言轻笑，指尖在茶盏沿划了个圈，却突然沉声道：“只是朕听说，你大婚那日，出了点意外？”

裴文筠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惊愕，指尖不自觉攥紧了官袍下摆。御书房内风清气爽，他只觉掌心沁出细汗，却见皇帝从袖中取出一本奏折，封面御史台的朱红印章格外刺眼。

“御史台参你大婚之日娶了两房妻，其中一位是前淮王妃谢舒云。”皇帝将奏折轻放在案上，语气平淡无波，“谢家在扳倒淮王一事上立了大功，谢舒云一个清白姑娘卷进这场风波，落得这般境地，朕心中有愧，才破格封她为明慧县主。”

他顿了顿，看向裴文筠：“若是你二人真有情义，不如就此结为夫妻，既全了谢家颜面，也省得御史台揪着此事不放，对你名声有损。”

裴文筠双膝跪地，额头抵着冰凉的金砖，声音坚定：“陛下万万不可！臣与溶月情深意笃，臣更是对天起誓，此生绝不负她。再纳他人，既违臣的本心，也辱没了溶月的名节，臣断不能从！”

皇帝凝视他片刻，终是叹了口气，抬手示意他起身：“也罢，清官难断家务事，这终究是你的私事，朕不勉强。”

皇帝的目光转向窗外，落在庭院中那座斑驳的日晷上，他语气凝重：“据说今年要置闰，是否过两月就到了？”

裴文筠随之望向窗外，若有所思道：“是，陛下！”

皇帝又说：“朕听闻，每隔十九年便需设置七个闰月，以此协调阴阳历，不然岁月迁延，四季便会错乱，本该夏日里的炎炎烈日，说不定会出现在寒冬，这般乱象，于农耕、民生皆有大害。”

裴文筠微微颔，恭敬回应：“陛下所言极是。这置闰之法，确是历法中的关键所在。一个朔望月平均为o日，一个回归年有个朔望月，若不置闰，阴阳历之间的天数差会越积越多，不出数年，季节与月份便会彻底错位。先人经长久观测与推算，定下‘十九年七闰’之法，十九个回归年约为o日，而十九个农历年，加上七个闰月后，共有个朔望月，约为o日，二者近乎相等，如此一来，便能让农历年与回归年基本同步，四季也能与月份稳定对应，不至于颠倒。”

皇帝转过身，眼中满是探究之色：“可这置闰之法，具体如何操作？又如何与二十四节气相互配合？”

裴文筠思索片刻，有条不紊地说道：“一个回归年分为二十四节气，从立春到大寒，单数个为节气，双数个为中气。农历以十二个中气对应一年的十二个月，可中气与中气之间的平均间隔，相较一个阴历朔望月要多出近一天。长此以往，总会出现中气在月末的情况，如此一来，下一个月便只剩节气而无中气，这个没有中气的农历月份，就被定为上一个月的闰月。比如今年，农历六月之后的那个月，便只有立秋这一个节气，并无中气，所以为闰六月，这便是置闰与节气的关联。”

皇帝大喜，“裴爱卿竟然懂得这历法规则之奥？”

裴文筠叩答道：“微臣不敢，不过微臣以为，新皇登基当用新历，去旧更新方能顺应天意、安抚民心。”

“裴爱卿请起，”皇帝轻轻点头，“自古帝王都知，掌控历法便是掌控天下时序，可这历法修订绝非易事——观测日月星辰需精准数据，研制仪器需巧匠精工，演算校核更需精通算术之人，非一人之力可为。”

裴文筠眼前一亮，再度叩：“陛下所言极是！臣曾在昭文馆翻阅过前朝历法典籍，深知此事关乎国本。臣愿前往昭文馆潜心研究，召集精通天文算术之士，全力为陛下修订新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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