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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不停的书写,整整六十几页纸,摞在一起都有一拇指高,前提是不去压它。
搁笔后,刘主事忍着手臂酸痛,端起杯子喝了口茶,然后两眼光地看向魏钰,笑道:“殿下,您这法子甚为详细,下官哪怕是个不懂烧窑之人,看了这法子后都觉得自己可以一试!想来窑厂那些匠人看了后,定能将那无色,哦不,玻璃给烧出来!”
玻璃是魏钰念的时候改的,什么无色琉璃,听起来多土哇,玻璃念起来都顺嘴些,而且还省了纸张字数不是?
“此事还需工匠们费心,我也不知道可不可行。”
魏钰笑笑,搁下吃了一半的糕点,“刘主事,时候已经不早,我们还是早点去窑厂看看吧,晚点我还要去向父皇复命。”
复命是不可能复命的,玻璃没弄出来之前,他才不跑到他爹面前招人烦呢。
魏钰主要是累了,说累了。
他想回去躺床上咸鱼了。
-
魏钰到窑厂也没做什么,就是露了个面,见了见那几位烧窑师傅,又说了无色琉璃即玻璃的事。
在问了他们谁识字后,魏钰就将刘主事写的玻璃方子交给了对方,嘱咐他们务必在七天内,尽快将玻璃给研制出来后,他就走了。
压迫人吧?
魏钰也觉得自己挺资本家的。
不过他跟从前那些喊无偿加班招人恨的周扒皮老板可不一样。
他是有偿的啊!
他离开前是对所有窑厂匠人都说过一句话的——
“陛下赏罚分明,谁若能尽快第一个制造出陛下想要的东西,赏白银千两,绢帛五匹,稻米三石……”
若想马儿跑,就得给马儿吃草。
人呐,千万不要对饿肚子的人说“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不要对家徒四壁的说“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不要只礼贤下士,却吝于封赏;不要痛斥某些人没有德行,在此之前,先看一看,他是不是快饿死了。
这世上,什么都要不要的圣人终究是少数,人们看的啊,都是切切实实关乎自身的利益。
君不见魏钰说完这话走的时候,身后那些匠人们有多兴奋?
他们平时在窑厂兢兢业业干活,每月拿的也不过是三百来个铜板,如今好不容易有机会多得赏赐,还是陛下给的,这可不叫人激动亢奋?!
有些奖励提前说出来放在前面吊着,那样才更能激人的潜力动力啊。
至于压根儿没说这话的老头儿爹听到这消息后会有什么反应,那魏钰只能说“再议吧”。
差人办事给钱是应该的,更何况这玻璃事关他爹乃至大魏的颜面,老头儿总不至于那么小气。
充其量,就是他爹会责备他自作主张吧?
所以……
还是得去见一趟老头儿请罪才行啊!
魏钰恹了。
连糖葫芦都拯救不了他如丧考妣的神情。
魏钰出宫的时候是早上,回来的是下午四点多。
这个点,不说上书房早放学了,就说官员们也下值了。
魏钰去养心殿找他爹的时候,还以为不会碰到人,哪晓得在半途就撞上了他大哥。
一个碰面,魏钰先行礼。
“大哥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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