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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奉好了吗?”
云生点点头:“嗯,准备的东西都在廊下。”
薛婵:“初桃让人去套车,等我与云生供奉完就回家去。”
初桃:“好”
薛婵和云生走出门,院子里的雪已经被僧人扫去了大半,只剩月洞门旁的腊梅上盈着雪。
她与云生拾阶而上,向右走出数十步便到了往生殿,里头烛火明朗。
香案上是两座漆红的往生牌位,薛婵接过云生点好的香,拜过后插进香坛。
云生也拜了拜,扶着薛婵起身:“娘子会过得好的。”
薛婵亲手将一枝枝松木腊梅花,插入瓶中,轻声道。
“我只希望她常来我梦。”
不知是谁开了窗,有风骤然卷进,殿内烛火登时晃动得厉害,又卷翻了薛婵母亲的花瓶。
云生与僧人上前关起窗。
薛婵连忙去扶住晃动的瓷瓶,一旁不知谁家牌位前的瓷瓶也被吹翻,顺着案沿滚动着,碎了一地。
瓷瓶碎在薛婵脚边,她往后退了两步,才现那瓶内的花枝已经渐枯还未来得及换。
许是供奉的月牌,故而还未来得及更换。
“呀,怎么碎了。”云生回头惊讶。
薛婵向那僧人道:“小师父,这瓷瓶如今碎了一地,不如重新换一个吧。”
“好”
僧人出殿,不一会儿就取了新瓷瓶回来,重新摆在往生牌前。待他看清那往生牌,突然疑惑道:“咦,这位施主倒是很少迟来呢。”
云生笑道:“许是家中有事,加上这几日下雪,来得迟也是可能的。”
她说着便帮忙把牌位整理好,薛婵浅浅凝了眼那牌,只瞧见了个“杨”字。
云生她们备的松梅很多,插完瓶后竟还有余。
薛婵见那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剩下的松枝与梅花,递给云生。
她心领神会,交由僧人,置在在了那空空的瓷瓶前。
“姑娘”初桃从外头走进来,“马车已经备好了,现在走吗?”
薛婵转身笑道:“走吧”
几人走出殿外,天已暮,灰蓝天际只残捻着几缕金线绯丝。
一行人拥簇着薛婵往回走,才刚走到大殿一瞬间就暗了,竟飘起雪来,顿时白茫一片。
薛婵与云生快步走到廊下,等着随行的人送伞。
她低着头,接过云生手里的提灯,在廊下轻轻走动着,雪梅被风卷进裙边。
雪下得碎密,大殿前的庭院里有棵百年老松。白雪积压其上,更显青冷苍翠。
薛婵的目光顺着松枝往下,瞧见有人静静坐在树旁的问佛石上。
因着苍茫暮色,又穿白袍蓝衫,仿佛与霜雪融在了一起,故而一时没看见。他双臂环肩,低垂着头几乎要埋了进去,时不时伸手拂过面颊。
薛婵想:他是在哭吗?还是,只不过抬手拂去落在面颊上的雪花。
许是看得久了,江策也察觉到目光,抬起头竟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雪。
数步之外,有人提着灯站在那里。
她灯笼里那点子光晃晃悠悠,破开渐暗的夜暮风雪。
江策眼中湿意早已化作几缕风去,惟剩层薄薄的雪壳子。他揉揉眼,待看得认真些,才现是薛婵站在石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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