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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想用力,可是又顾及着他身上的伤,故而只是浅浅的抗拒了片刻。
“你看,你还不肯承认,你的身体可比你的嘴要诚实多了。”
他抬起头,那帐子上的石榴花烈红一片,像是炽热的血,像是浓烈的火光。
可无论是什么,总归是不管不顾地烧起来。同荒原上的野火,摧枯拉朽地烧起一片。
江策的心颤颤的,整个人酸涩又涨烫。
他紧紧抱着她,哪怕她说“疼”,他也未曾松手,只是箍得紧,让她哪里都去不了。
石榴花轰轰烈烈烧了起来,卷着轻薄细密的罗帐,一团一团掉落在榻上。
一朵朵燃烧着的石榴花掉落在他们身边,咬着衣袍烧起来。从两人之间开始漫延开滔天的热意,烧进了身上一寸寸的经脉,一路烧至心头。
江策只觉自己的心腔快要被烧穿了。
可是同她挨在一起,他却只剩下近一点,再近一点的想法。
他恶劣地想:那就烧吧,烧起来吧,让他们一起融化。
薛婵惶惶抓住了他的衣袖,可他并不算太满足,于是反手抓住了她的手腕。他舒了口气,好似烈火上洒了水,得到了片刻的满足与舒缓。
可是,可是……
那火光“蹭”地爆涨起来,原来方才洒下的,并不是令人清冷的水,而是醇香醉人的酒。
在火上一浇,蒸腾起的水雾只不过是假象。
浓郁、灼热、渴望、满足、贪婪。
江策的手托起她的腰身,碧衫红裙,那肩颈愈耀眼夺目。
他的头低下去,他的唇吻下去。
他们一同跌落,跌入满是烈火的荒原里,一同融化,开出了一片红艳艳的花。
江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疯狂喘气。
他大汗淋漓,整个人如同水里捞出来似的。下头去看,外衫早就不知丢在了何处,玉勾带也只是松松挂着。内里的长衣衣襟大开,胸膛裸露,汗水顺着脖颈一路滑,滑进了腰间。
江策不自觉颤起来,梦中的情绪一且都那样真实,他甚至还记得到从她身上传来的温度,长滑过手心的柔软微凉。
清晰而切实,或者说,他渴求切实。
他怎么会做这样的梦,他不该做这样的梦。
可是躁意源源不断地,从每一寸肌肤里拼命向外溢。
自己就像一片长久干旱而皲裂千里的田地,寸草不生,远远望过去触目惊心,无比的渴求着上天急赐一场甘霖。
许是喝了酒,许是吹了冷风。
一定是梦的原因,才如此不安,如此狂躁。
江策喘着气,竭力想要让自己平静下来。
可是积香寺的夜太静了,静到他完完全全可以听见,自己那如雷如鼓般疯狂跳动的心。
要平静下来,他要让自己平静下来。只要自己平静下来,一切情绪都会消散的!
他急急忙忙下床,从床沿跌了下去,整个人摔砸在地上。可顾不上,便赤脚夺门而出。
惶恐不安的少年奔到了长生池,纵身一跃而下。
池水裹挟着他的躯体,直到体温变得同那水一样冷,直到自己耗尽力气几近窒息,他从池水里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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