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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绣常在金陵街上走动,自然知晓这些人的出处,只不过想着秦霁不过还是一个小姑娘,担心这些说出来污了她的耳,也怕吓着她。
那些人还在一处处找,绿绣想引着秦霁往何处避一避,以免被这些烂人冲撞。
她还在找地方,秦霁转身快步走进了二人旁侧的铺子里,转眼把绿绣抛在身后。
“姑娘!”
秦霁回首,唇边竖起细指示意她莫喊,招手让她跟过来。
进的是一间绸缎铺子,这间铺子不算大。里面置有两个大木楎,一左一右,中间只剩一条窄窄的过道。各色布匹摊开一部分挂在两侧木楎上展示,以方便女客挑选。
秦霁一面看一面往里走,绿珠紧跟在她身后。秦霁在一匹红缎前停了步,拉着靠外的绿绣挡在自己旁边。
她轻跺下脚,低头,一只秀气的手和着一截白腕从自己裙下收回到了垂挂着的红缎底下。
这铺子现下只有三两个客人,秦霁在最里边,同绿绣说了一句。她转头取来一匹红布。
“姑娘,绸缎娘子说里间是空的,现下可以去量。”
秦霁突然从绿绣手中拿布匹,不过失手只捏住了布头,百尺的布在地上滚散。
“嘘,我来捡”
秦霁小声止住绿绣,随手捡了捡,怀中红缎垂下一大截只险险没拖到地面。
绸缎娘子听见动静只朝这边看了看,没说什么,毕竟单这姑娘身上的料子就能在她们店里选上十匹了,哪会少了她的钱。
秦霁自己抱着这散下来的布,遮挡住布前死弯着腰的女子进了里间。
她将布帘子拉上,留了绿绣守在外边。
月娘这才从红缎下面冒出头,两人均是松了口气,她袖里掉下一张皱纸,粗略看上一眼,便能猜出这是路引。
若无牙牌,去外地便多要以此为证。
月娘摊开那张皱巴巴的纸,中间那个洞有碎银一般大。她竖起一根手指,对着秦霁叹道:“就差一天。”
自己在那从七品的知事身上下了好多功夫,这些年攒下来的银子也给了他大半才换来这张路引。
东西都备置妥了,人也出来了,路引的日子按最后一日数却留在昨日。
这些人心眼比茅坑都臭。
秦霁懂她的意思,心里亦不好受,蹲下身与月娘脸对着脸,“月娘,你要离开金陵?”
“是。”月娘肯定地点头。
她上次跑是在四年前,被抓回去后折腾地没了小半条命,被绑在院子里七天,警告其他的花娘。
这回也是出师不利,才出来一夜便被追得无处可去。
月娘看向秦霁,见她与醉春楼中已是大有不同,粉襦长裙,珠钗云髻,就连身边跟着的丫鬟也长得齐整,还肯听她的话。
没了那股子与周遭截然不同的脱离感,这会儿活像个世家小姐。
玉兰的主人家必然待她不错。
月娘同秦霁相处过一段时日,知道的性子,于是直接问道:“玉兰,你身上有银子么?”
出门在外,就得靠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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