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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泽尔回头看维兰德,跟维兰德做了个鬼脸,脸上的表情还有点得意:维兰德,你能骗我,但你敢骗Juniper吗?
维兰德叹气。
他觉得,自己在这个家里的地位是越来越低了,他八岁的儿子才是食物链的顶端。
但维兰德是很开心的。他记得在很久很久的曾经,他也是个纯然天真无忧无虑的人,只是那个时间已经过去了太远,以至于他都快要不记得那是什么时候的事,那个时间的世界又是什么样的色彩了。所有的一切都蒙上了死气沉沉的灰雾,一直跟随着他到了时间的彼岸,直到一片雪花落到他怀里,将黑夜永久驱逐。
“走了,维兰德。”
黑泽阵回头看到金发男人在出神,就喊了维兰德一声,于是维兰德跟上来,脚步轻松还带着笑意。
他们见到了降谷清一郎,这个人跟西泽尔长得有几分相似,但也不过是几分。西泽尔有些像他,但据亚莉克希亚说,他更像死去多年的外祖父——也就是亚莉克希亚的父亲,只是他们都没有见过这个人。
见面的地点是一间茶屋。
黑泽阵负责喝茶,维兰德坐在他旁边,降谷清一郎见到他们的时候先是一愣,随后看着西泽尔过了几秒,叫出了西泽尔的名字。
“……莲?”
“爸爸!”
西泽尔大声回应,往父亲的方向跑过去,然后一下子跳起来扑进了降谷清一郎怀里。
降谷莲是西泽尔以前的名字。黑泽阵起初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也在皱眉,但亚莉克希亚为他起这个名字的时候,还不知道“乌丸莲耶”也是外祖父的名字。
她想给西泽尔的是最好的祝福,即使她自己的人生从未逃离过旧日的牢笼。
降谷清一郎手忙脚乱地接住儿子,西泽尔差点把几年没见的父亲扑倒,眼神亮亮地跟父亲说话。降谷清一郎站稳后偷偷抹了把汗,一大一小两个人就这么在茶屋的门口说了起来。
黑泽阵依旧坐在那里喝茶,他放下茶杯,看着西泽尔和降谷清一郎,看向了一边的维兰德,维兰德本来也在看那两个人,忽然察觉到有人在看他,转过头,就对上了一双碧绿色的眼睛。
维兰德想了想,向黑泽阵伸出手,小声问:你也要?
黑泽阵:……
他在桌子下面踢了一脚维兰德的腿,让这人不要得寸进尺。维兰德又不是不知道他已经比自己大了,这人是想做什么?让黑泽阵给维兰德当父亲?
如果是这样的话,黑泽阵倒不是很介意,反正他家的小孩也不少。
维兰德叹气,羡慕地看着跟儿子久别重逢的降谷先生,开始盘算什么时候能再抱一下他随着年龄增长不再那么可爱但依旧很小只的儿子。
Juniper没跟他说过现在的年龄,也没说过后来的后来发生了什么,只说有一个很大的家族,以及经常有些意外让他掉落到别的世界里,会有人接他的,没有也没关系。
什么叫做“没关系”呢。维兰德没问,但他能大致猜到,他的Juniper,应该也已经死了。
“维兰德先生,所以您是……”
降谷清一郎终于跟西泽尔说完了父子间的悄悄话,转头看另一对父子的时候,却发现西泽尔说的“养父”和“养父最喜欢的小孩”坐在茶屋的桌子旁,各自喝各自的茶,谁也没有说话,看起来不是很熟的样子。
他有点拿不准了。
还好维兰德从来不会让话掉在地上,他微微笑起来,跟降谷清一郎说了当初亚莉克希亚把西泽尔托付给他的事,又说他试图找寻亚莉克希亚女士的下落,却到现在都没有结果。
两个大人聊了一会儿,降谷清一郎说他收到了一封信,一封奇怪的信。
那是大概五月份的事,有人从北海道寄信来,信上只有两个汉字:平安。
那个时候他不知道这封信是什么含义,现在或许已经知晓了。
西泽尔说,那我想去北海道,找找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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