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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间拱起一堆白色的雪,湿润了两个人的脖子。
谢拾道:“以后让我来做吧,无论是出头也好,还是善后也好,我虽然不太会,但是可以学,你想做什么,我都帮你。”
沈旬扯着嘴角,并没有多少笑意,不咸不淡道:“杀人放火你也做?”
谢拾毫不犹豫地道:“你让我做的,我都会做。”
他的语气太过坚定,一时之间让沈旬愣了愣。
沈旬微微侧过头看他,谢拾漆黑的眸子倒映出他的面容,这双眼睛的凝视,有时候让沈旬无法躲避。
沈旬扯了扯嘴角,眉间有几分疲惫,道:“真的迟了,谢拾,什么也无法改变了。”
谢拾垂下眼帘不说话。
沈旬站起来拍拍身后的雪,看了谢拾一眼,说:“到此为止吧,没有亲人了,我孤身一人也活得好好的,你不要再打着赎罪的幌子了,那些不是你该负担的罪,也不是你能偿还得起的。”
谢拾坐起来,仰头盯着他,缓缓摇了摇头,一字一顿地说:“不要。”
沈旬冷笑一下,突然道:“谢拾,有时候,你真是自私得令人心惊。该你出现的时候,你丢下我一个人跑了,现在又回来死缠烂打,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我不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木偶,所以快点结束这一切。要是你真的想为我做些什么的话,就远离我的生活,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他语气平静地道:“以前我让你滚,是带着恨意的,可是现在,你瞧,我很平静,我心里头是真的这样想的。”
“看见你的大多数时候,我都很痛苦。”
沈旬这样说着,最后看了一眼谢拾,转头走了。
谢拾盯着他在雪地里踩下的两行脚印,眼角一片凉意。上辈子他像是为了惩罚自己一般,日复一日地机械的活着,但是这辈子他看到了希望,待在沈旬身边,好像生命又回来了,这种久违的快乐让他几乎沉溺。
他明白自己很自私,但偏偏他就像一个溺水的人一样,死死抓住这一点回到过去的可能性,不想放手,不愿意妥协。
离开他,重生一世,到底有什么意义,谢拾也不知道。
“可我很高兴。”谢拾这样说,声音有点哽咽,他盯着前面的背影,轻声道:“沈旬,这些年,我很想你。”
沈旬的身影在前面顿住,两个人遥遥相隔,化作茫茫雪地里的两个黑点,呼啸的风夹带着雪花刮过,中间两行脚印,是他们唯一的联系。
两个剧组丢了两个人,又派人去找,闹得鸡飞狗跳,方柏树虽然被沈旬从马背上扯了下来,大腿摔得青肿,但仍然为自己的杰作洋洋得意。
好不容易扬眉吐气一番,他跛着脚,小手一挥,豪气万千,决定请全剧组吃饭。
但剧组里的人显然没这个心情,对着他敢怒不敢言,只能在私下翻他的白眼。
这种时候杨息尧自然要凑上来掺和一脚,俗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他必须和方柏树搞好关系。
但方柏树对他爱理不理的,甚至十分嫌弃。
“方少,今天雪下得大,不如我们合张影?”杨息尧捏了个雪球,笑着对方柏树眨了眨眼。
方柏树瞥了他一眼,抱起手臂,歪着嘴角恶意地笑:“合影?拍裸照吗?”他好歹算y的二公子,娱乐圈里多少辛秘辣闻,他多多少少也摸了个遍。如果说他不喜欢沈旬和谢拾,那是因为他们能够被他看进眼里,但杨息尧这等人,他是瞧都不想瞧一眼的。
杨息尧脸色一白,等他反应过来,方柏树早已踩着不屑的步子,擦肩而过。
杨息尧站在原地,缓缓捏起拳,雪球化作一滩清水,从他指缝间流了下来。
等方柏树在饭店里订了包间,正准备带着他想象中的剧组小弟去胡吃海喝时,一通电话将他脸上的意气风发全打没了。
“什么?爸又躺进医院了?!”他匆匆钻进车子里,带起一阵冷风,众人只看到一阵尾气卷起飞雪,疾驰而去。
方柏树在重病监护外呆了一晚上,眼珠子都变成了青色。
他大哥一身西装革履,名牌腕表,从病房出来,见到他,脸色马上一冷,压低了声音道:“你还在这里干什么?怕爸病得不够重?赶紧上你的酒吧花天酒地去!”
方柏树平时在人前嚣张跋扈,到了他这个大哥面前,却半天儿硬不起来,他嗫嚅半天,才道:“我……我都好久没去鬼混了,爸醒着吗?我进去看看他。”
他大哥却拦在他面前,脸色又冷又硬,看也不看他,冷声道:“平时你在外头惹多大的祸,我和爸都一一替你收拾了,你要什么角色,就算公司里那群老贼再不满,都随你挑,你要多少钱,要多大的花销,就算公司经营不顺利的那一段时间,我也统统顺着你,但是你这次,做得太过分了!”
方柏树有些委屈,小声地反驳起来:“我又做什么了?我什么也没做!每次出了什么事,你们都把罪过放到我身上,我走还不行吗?!”
他大哥压低了声音,凑到他耳边道:“这两天y股票一路绿字,吵得沸沸扬扬,眨眼间市值少了十几亿,再这么下去,迟早要崩盘。爸本来身体就不好,一大把年纪不仅要操心你的事情,还要管公司的事情,这么大个公司,早就外强内空,要不是爸这些年一直撑着,你哪里还有方二少的名头供你在外面专横跋扈?”
方柏树有些担心,却依然不服气,瞪着眼睛问:“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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