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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鸣一怔,难以置信地抬眸看向他。
“你现在这么后悔做了,那是你的事情。”
席羡青没有看向祝鸣的脸,只是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从来都没有求着你帮我解围,也没有强迫你做这么令自己不情愿的事。”
祝鸣像是听到了不可理喻的笑话:“席羡青,你要不要听听你到底说什么?”
他确实鲁莽了,也道过歉了,但他做这一切的出发点,也是在束手无策的情况下,好心好意地想帮他。
“你知不知道,你家的那些亲戚在背后是怎么议论你和你的姐姐,又是怎么千方百计的想往你身上泼脏水?”
祝鸣荒诞地失笑:“我如果不是当时心急,想要帮你证明咱俩是真结婚,你觉得我会着急忙慌地把自己的嘴往你的嘴上送——”
“我知道,他们说的那些话,我从小到大一直都知道。”
席羡青冷然道:“但你帮我,不仅是为了我,也是为了能继续瞒着你小姨我们假结婚的事情,不是吗?”
祝鸣说不出话了。
“既然这么后悔,”墨色的眸子像是结了寒冰,席羡青每个字的语调都毫无波澜:“那你大可以当作昨晚什么都没发生过。”
“至于你方才提出的那个荒谬的理论,我不想再试,也不会去试。”
他说:“你继续研究你的药,找出可以治疗我的方法,这是你原本应该承担的责任。”
如果说刚才,只是有点真心喂了白眼狼的错付感,那么听到这里,祝鸣简直是气得眼前都隐隐发黑了。
这个让他们持续焦头烂额了几个月的难题,现在好不容易看到了点曙光,这人却突然来了一句“我不试”。
祝鸣气极反笑,深吸了几口气:“那万一找不出来呢?万一最后所有的药物都不起作用,能够让洗洁精开屏的方法就只有这一种——”
“找不出来,那继续找,一直找到能有效果的药物为止。”
席羡青看向窗外,打断了他:“这原本就是你的职责。”
“好,好。”祝鸣盯着他的脸看了半晌,点了点头:“我的职责。”
远方突然传来了脚步声。
向声音的源头看去,是席慕妃端着水杯,神色茫然地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她虽然听不见他们争论的内容,但也隐约感受到了气氛间剑拔弩张,抿了抿嘴,将水杯放到了旁边的桌子上。
她对着席羡青比画了些什么,神情中带着疑惑。
席羡青良久后才抬起手,用手语回复,嘴上同时沙哑地说道:“没有吵架,我们只是……在聊天。”
席慕妃没有说话,目光忧虑地在他们两个人之中流连。
祝鸣偏过脸,闭着眼睛,扯扯嘴角,将脸上的神情调整好。
明明前一秒在吵架,却又不得不在席慕妃的面前假装和平,只是表情可以调整,空气里的压抑气息还是难以散开的。
席慕妃又比画了什么,同时用眼神示意席羡青,将自己的话传达给祝鸣。
席羡青半天没动。
席慕妃皱起眉,戳了戳席羡青的胳膊,叫他不要装作没看到。
席羡青伫立在原地,还是没有看向祝鸣,沙哑道:“她今天打算去外面吃晚饭,问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来。”
祝鸣摇了摇头,将手中的光屏收到了旁边的背包之中。
“帮我传达,谢谢你姐姐的好意,但恕我无法一同前行。”
祝鸣操纵着轮椅向门外走去,和席羡青擦肩而过:“因为我现在必须回家工作,去履行我肩上承担的职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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