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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羽微笑着走回自己房间,让系统小爱变出卷成雪茄粗细的残破的一百磅,放在sara放热可可、白吐司和真爱药水的盘子上,她说:“这是我身上为数不多的钱了。希望你们的药水不会让我失望。”
sara将盘子放在写字台上,拿起纸币,直愣愣盯着陆羽,问:“之后的房费账单寄到哪里?”
陆羽有种预感,sara就是通过账单地址来确定住客在哪些范围活动的。开膛手贾克也是这样盯上受害者的。关于狩猎地要安置在哪里,陆羽还没想好,至少要等她看完艾普尔小姐给她的地图再做决定。
陆羽说:“明早,我告诉前台接待员小姐。”
在sara走后,陆羽从手包里掏出艾普尔小姐给她的凶手照片。
陆羽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她所携带的系统小爱也足够强大。一场星火游戏就是由三位钢琴师的机器模拟各种各样场景,本质上它就是图片和录像的虚实交互投影。有了这张模糊的凶手背影照片,陆羽能做得很多。
比如——
陆羽吩咐系统小爱:“调高这张照片的像素,直到我能看清。”
系统小爱甜甜说:“遵从你的意志。”
照片一点点清晰,直到将凶手的背影完整地展现在陆羽眼前。
陆羽说:“调成彩色。”
凶手的帽子和披风立刻有了色彩。
陆羽说:“把照片变成实况照片。”
陆羽看着那道背影动了起来,这位凶手在杀人后,回头望了一眼受害者。在那死亡照片定格的前后15秒内,那帽子下的冷峻面容和冷酷眼神栩栩如生。他不断回头,看的仿佛不是受害者,而是照片前的陆羽。
嘻嘻——
抓到你了。
代号:蓝宝石
黑夜再次降临这个世界。星星和月亮像是五岁小孩用蜡笔画出来的抽象涂鸦。伦敦的白雾是大胆的白色波浪纹,大色块覆盖住黯淡的星光与月光。
这是陆羽进入游戏的第二个深夜。
凌晨两点四十五分,小谢终于上线,哑着嗓子喊了一声:“陆羽。”
陆羽先是松了一大口气,接着,一颗心又立刻悬起来,想知道结果又害怕知道结果地问:“nar怎么样了?”
小谢接了一句不明深意的叹息,似是“终于搞定了”的疲倦长吁,又似是“抱歉,让你失望了”的惭愧叹惋。
小谢说:“她答应了。”
一直在状况外的陈弦打上两字:“漂亮!”
小谢的回答只是表明nar愿意配合这次狩猎行动,却没有回答陆羽刚才的问题。她是问,nar还好吗?在知道自己的哥哥永远回不来以后,小姑娘怎么样了?至少从表面来看,nar答应配合行动,就足以证明她的哀伤剧烈到短暂压抑住了她对陆羽的仇视。可在做进一步了解之前,陆羽明白,他们还有更迫切的事情要开始。
陆羽的计划分三个步骤。第一步,将极星和陆羽作为信息素上传到某个云存储的空间里。第二步,说服三名钢琴师之一的nar主动交出机器的控制权。第三步,将空间变成信息孤岛,把岛周围抽成真空,彻底架空它。现在,终于到了最关键和脆弱的第三步。
陆羽说:“开始切断这个世界和现实世界的所有交互。小谢,还记得我和你玩过的抽积木塔楼的游戏吗?用积木搭出一座坚固的塔楼,小心地抽掉下面的积木,放到塔楼顶部,不断增加塔楼的高度,直到底部被彻底架空,迎来塔楼轰然倒塌的那一刻。”
“现在,你就慢慢抽掉构成这个世界的‘底层积木’。要小心,极星很狡猾,被他发现一点不对劲,他肯定会逃跑。在世界崩塌前的最后一刻,这个地方的一草一木、一人一物都要维持本貌,墨守成规地运转着,就好像黑夜前格外宁静安详的黄昏。”
“如果我们失败了,极星一定会提高警觉,我们再想重演一次类似的把戏,肯定是不可能的了。我们只有这一次机会。积木塔的游戏我每次都输,因为我心急。这种游戏就是越沉得住气赢面越大。所以,我相信你这次也能赢得很漂亮。”
“好渴啊。庆功当然是要喝点酒啦。我记得冰箱里还留了几罐啤酒,一会儿回家,陪我喝冰啤酒。”
陆羽抓住脖子上的黑曜石五角星珠宝。这是她在这个世界的标记,类似的东西在极星身上也有一个。有了这两个标记,即使不知道对方躲在伦敦的哪个角落,他们的系统也会提示彼此还在这个游戏世界。
这是证明彼此都在,维持这个世界正常运行的关键齿轮。
所以,陆羽必须撑到“积木塔楼”的最后一刻。否则,极星会立刻察觉她逃了。最后的最后,她会化为一束光,从这个世界射入现实社会。当然,如果小谢慢上十分之一秒,陆羽很能要在这个世界和极星上演生生世世的你追我逃了。
小谢说:“预估用时22分钟。”
陈弦:帮忙?
陆羽说:“按约定,你应该离开了。你的位子由小谢接管。”
小谢说:“他留下。做后备支援。”
嗯,有一个百分之九十七信任的技术支持在旁边的确比较保险。
凡事都有pnb嘛。
但再让陈弦跟下去的话,就可能见证陆羽和极星的对决。按极星的脾气,他恨不得向每个见面的人大肆传教,宣传他是来自未来的无所不能的神。陈弦所代表的自由软件联盟会发现星火的存在。这个视霸权为毒瘤的组织眼底揉不得沙子,真的和星火开战的话,也够陆羽头痛的。
哎,世间安得两全法,瞒得阿sir保得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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