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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吧?大家都这么说。”严正轩话里带着些许难以察觉的自豪感,“我也这么觉得,论拉琴这块,没人能比得过她。”
“我看未必。”何澈沉稳的声线随之而来。
原来他早已下了台,一身雪白西装,只往那一站,便让人知道了什么是,面若冠玉。白衣胜雪,胸前的那朵红玫瑰就像是绽放在一片银白的雪地里。
严正轩站起身,“何澈先生的演奏确实不错,不愧是名扬海外的钢琴大师。”
何澈面对这些千篇一律的夸赞,连头都懒得点一下,只对着席朵说:“我怎么没听说,席小姐也要来参加晚宴?”
这话一出,席朵和严正轩两人同时惊了。席朵是没想到,何澈竟然还有闲工夫管自己。
而严正轩困惑的却是,“何先生也认识佳华的人?”
“佳华?”何澈不悦地拧了拧眉,眼神愈发深沉,似乎在等待她的解释。
可席朵哪里知道要说什么,她压根连“佳华”是什么都搞不清,只是听了江书瑶说的,没这个幌子她进不来。
绞尽脑汁,正捉摸着该怎么应付下去。突然间灵光一闪,想起正经事来。眼下好吃好喝看样子是顾不上,走之前总得把受人所托的事办完。
她手忙脚乱地从包里拿出一个粉红色的信封,上面还扎着一个精致的金丝带,“这个,麻烦严总一定要收下。”
“这是?”严正轩疑惑地问。
“一封信。”席朵说。
“我知道。”严正轩说:“我是问这信是哪来的?是有人拜托你带给我的吗?”
出门前江书瑶的话在脑子里反复播放,“别说信是我写的,别说信是我写的……不然他不会看的,不然他不会看的……”
席朵可不敢忘,于是恹恹地说:“不是,就是我的。”
“席小姐,你这是?”严正轩那双精明的眼睛里一下子失去了方向,顿了片刻,接着恍然大悟般轻笑着说:“咱们都是成年人,有什么话当面说就好。”
席朵赶紧摆摆手,满脸焦急,“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总之麻烦严总,回去务必要仔仔细细地看。”
“一定。”严正轩郑重地接过信封,“不会辜负席小姐的一片心意,放心好了。”
席朵忙不迭地点点头,“那既然这样,我就先走了哈。”
转身想溜,刚走出几步,何澈冰冷的声线再度从身后传来,“难得出来玩一次,这就回去了?”
脚底下抹的油突然变得不滑了,双腿好像被钉住似的挪不开半步。何澈的话像是个魔咒,把她禁锢在原地动弹不得。
只见他长腿一迈,三两步轻巧地走到跟前,微微倾身,小声问:“你不准备和我说点什么?”
“哈?有什么好说的?”话刚出口惊觉不对,立马改口,“我是说该说点什么好呢?”
何澈挺起身来,双手半附在胸前,微一挑眉,“要不,你解释解释?”
席朵迷茫地摸了摸脖子,喃喃自语,“那该解释点什么好呢?”
“不如就说说,那个男人?”何澈用带刺的眼神扫向严正轩的方向,语气冷淡到了极点,“或者那封信?”
“他啊?”席朵打着哈哈,笑着说:“余音严总,你应该知道的。”
“知道。”何澈眼都不眨一下,紧紧地盯着她,“我是问,刚刚在台下他都和你聊了些什么?”
“你都看到了?”席朵略带心虚地说。
刚刚他不应该是在全神贯注地演奏吗?怎么还跟个雷达似的能全方位地洞察舞台下的动静?这个人怎么就跟普通人不一样,难不成还能一心二用?
“也没聊什么,都是些场面话。”席朵唯唯诺诺地说。
何澈嘴角轻抿,看似颇有耐心,“那信呢?你写了什么?”
斟酌了半天,又觉得自己好像没什么心虚的必要,于是理直气壮地仰起头来,“不知道。”
“不知道?”何澈的眉头再度皱了起来。
以前明明觉得他是一个很和善的人,笑起来也是和蔼可亲的。怎么今晚跟走了背字似的,眉头就没放平过。
她不擅长撒谎,老实巴交地点点头。
“你写的你不知道?”何澈冷言冷语问,“骗我三岁小孩?”
席朵虽然不擅长撒谎,却一向擅长唱反调。从小就有一身反骨,教琴的老师弓都打断了好几根,她可从来没低过头。
“写了什么和你有什么关系。”席朵满脸不爽地说,“何先生还有闲心管我的破事?”
何澈显然没有预料到她是这样的倔脾气,一时气得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胸前艳丽的红玫瑰也跟着微微轻颤,像开在雪里经不起寒风的摧残。
“席小姐似乎忘了自己答应过我什么了?”何澈冷不丁抛下一句话。
“答应过什么?”席朵依旧语气生硬地说:“只是领证,互不干扰,这可都是你说的。我又没有违约,现在是你在干涉我的事。”
“可是我们已经领证了!”何澈明显压低了音量,却一字一句清晰明朗。
“领证了又怎样?”席朵反驳道。
心里不停地碎碎念,形婚他还有理了,要不是自己缺钱,被他捏住了软肋,才不会让他得逞,更不会受他半点窝囊气。
“领证了就是夫妻!”何澈瞪着双瑞凤眼,狠狠地说。
他们是夫妻这件事,她从何澈的嘴里不知道听过多少次了。
这人怎么就这么认死理?领证了就是夫妻?是真夫妻假夫妻,他难道心自己心里没点数?
她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态,以往在舞台上的他总是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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