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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姝很聪明,也很厉害,她说的是真话还是谎言,萧绥都无法辨别,问了也只是徒增烦恼。
担心害怕折磨着他,千般心虚绪像一团毛线缠紧他的心,两人之间的冷淡使他日夜忧思,他像一块肥皂被不变的流水磨损得失去原貌。今晚踌躇许久还是决定来见她,哪怕听到的是假话也好,只是想跟她说话。
真的和谢姝面对面了,萧绥感觉他晚上的选择从里到外就是个错误。
他在谢姝身上闻到了男士香水的味道,混在她的气味里很刺鼻,属于男性的荷尔蒙侵占着谢姝周身,萧绥清楚闻到了。
萧绥想,他可能是破坏了谢姝的好事,这个房间不欢迎他的到来。
“我来确认新娘的安全,”萧绥站起身,“看起来一切都很好,我就先走了。”
他安静地拜访,再安静地踏着月光离开,没有留下任何踪迹和气味,似乎是一场幻觉。
全天下的新娘都一样要早起,五点钟穿第一套婚纱时天亮不久,天空还泛着淡蓝色,眼底的乌青被化妆品遮掩,打理完仪容后谢姝被陪伴她的母亲左摸摸右碰碰,憋了好久忍不住说:“妈妈,你怎么比我还紧张。”
“女儿结婚妈妈都会紧张的。”母亲把她的耳环摆正了,哪怕穿戴者一站起来又会乱。
谢姝拉着妈妈的手,今天婚礼上的“thgbe”是她妈妈的裙子,蓝色的缎子像是一条绵延的小河,谢姝就是这条河孕育的人。
她安慰妈妈:“妈妈,结婚之后我跟以前还是一样的,我还是你们的孩子,还是哥哥们的妹妹。”
伴娘们在外面闹哄哄的,母亲揽着谢姝的肩膀,眼里满是不舍,“昨天还是个小孩子呢,怎么今天就要结婚了。”
谢姝抬手为妈妈擦去眼泪,温声道:“妈妈,以后还有很多时间,现在哭还太早啦。”
母亲的眼泪簌簌掉下,好像有谁在逼迫她和女儿分别。
伴娘的呼喊打断了母亲连线的泪,一听是新郎要进来了,母亲匆忙从另一扇门出去,把场地留给新郎新娘。
其实没什么好躲避的,新郎和新娘之间的氛围很平淡,伴娘伴郎们也没有吵闹起来,他们平静地见面,再平静地拜别父母,平静地出门坐车。
昨晚匆忙的见面似乎真是幻觉,萧绥不提,谢姝就默契地遗忘它。
去礼堂的路上谢姝望着车外的光景,说:“在现场要亲密一点。”
“好的。”
在礼堂里谢姝都还是恍惚的,她听着牧师的问题,说出既定的答案,和新郎交换戒指,茫然地在宾客面前接吻。
从今往后她和萧绥就是夫妻了,他们处在一座婚姻的围城中,她的丈夫面容俊俏,眼眸如风刮过的早稻田,这是她的乔琪,她亲手挑选的乔琪,也是她亲手挑选的丈夫。
他们将共享健康、财富和感情,此后谢姝有了一个新家人,她得到了另一个人的庇护,也陷入新的束缚。
他们荣辱与共,不可分割。
她属于萧绥,萧绥也属于她。
换了一套婚纱,伴郎伴娘和新郎新娘坐在一起,为萧绥致辞的人是他的经纪人,谢姝让越衡作为她的亲友致辞。
“我第一次见到谢姝,还是我拍第一部电影之前。在座的各位应该都知道我的经历,那时候我还是个龙套,每天去面试一些微不足道的角色。那天也一样,我面试了一个小角色,我猜结果不尽人意,为什么是猜呢?因为至今我也不知道那次面试的结果,那天谢姝请我去面试她的女主角,我就撇开了别的工作。我失去了一个小工作,得到了一个大工作。谁敢相信呢,会有人做这种老派的事情,让龙套演主角像是烂俗的电影情节,但是谢姝这么做了,她不光做了,还让我们的电影大获成功。这就是谢姝,一个永远按自己想法做事的人,一个永远让她身边的人安心的人,一个永远能获得成功的人。所以我也相信她能在婚姻里成功,她和萧绥能像电影一样幸福。”越衡对着谢姝举杯,祝福道:“新婚快乐,谢姝。”
宾客为他们鼓掌,越衡扶着椅子坐下。
婚宴就此开始,按照规矩新郎和新娘要跳第一支舞。
这条婚纱是特意为跳舞制作的,裙摆垂到膝盖以上,虽然也是纱质,但和主纱相比轻便很多,在礼堂里转身时裙摆像朵花一样盛开,裙身的领口在胸口划出一道柔和的曲线,新娘在裙子的衬托下像位公主。
“今天很漂亮。”跳舞时萧绥在耳边称赞她。
谢姝保持花朵般的笑容一整天也不会累,她笑得明媚:“你倒不如沉默到晚上,一句话都别说。”
萧绥搂着谢姝的腰,看起来他真是个幸福的新郎了,“一生一次的婚礼,总不能一句话不说。”
“那可不一定,”谢姝仰头笑着说:“我们都可能不止有一次婚礼。”
诅咒般的话语落下,第一支舞结束后谢姝放开萧绥的手,她转身去跟她的家人交谈,萧绥也从舞池中退下。
似乎是立马应验的诅咒。
《喜宴》
“看看谁来了?我们家第一个已婚人士,”谢黎和谢姝拥抱,玩笑说:“妹妹抢着在两个哥哥前结婚,不愧是你啊。”
谢姝又和谢延歧拥抱,谢延歧拍拍她的背,说:“新婚快乐。”
和家人拥抱完谢姝扑到准家人的怀里,晏舟潮也祝贺她:“新婚快乐啊,我们的小妹妹。”
谢延歧向谢姝后面瞥了眼,问:“你的新婚丈夫呢?怎么不带他来见我们?”
“他也要和家人朋友说话,等会我和他去爸爸妈妈那边。”谢姝应答如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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