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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虽然过的清苦但因为心中有着希望,他却从来没有埋怨、苦恼过。更辛苦更难熬的日子都过来了,现在又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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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偶尔他也会有疲惫的时候,每当这个时候他就会搬一把椅子到院子里,什么也不说就只是对着西南的方向闷头睡大觉。
手中握着那个人送的扣子,心之所系也许就会引的那个人入梦来,靠着那段梦,他也就还能再撑下去。
就这样一年又一年,一个梦接着一个梦,小裁缝这一等就是十来个年头。
日本人被打走了,国军被打走了,新中国都统一了,小裁缝都等成老裁缝了,他等的人却一直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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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不是思虑过重,三十才出头,老裁缝两鬓就有些发白了。
但他精神头儿倒是好的很,虽然已经有好几个徒弟帮忙了,但每天他还是会亲手裁量布料,做几件喜欢的衣服。
人们的日子过的好了之后的老裁缝铺子也开大了,小徒弟们一个个的离开去了其他地方开铺子过日子,而老裁缝仍旧一个人窝在那小小的根据地里,舍不得挪窝。
有徒弟曾经问过,这地方就真的那么好,师傅你连一分钟也舍不得离开?
老裁缝笑了,再怎么好,哪儿比得上城里呢?
但他就是舍不得离开啊,他要是走了,那个人找不到了怎么办?
小徒弟问,那个人就是师傅您长提的那个“瓜娃子”?
老裁缝点点头,可不就是那个瓜娃子么,他心心念念了半辈子的瓜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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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去秋来又过了不知多久,这天天气不错,老裁缝又搬了个椅子到了小院儿里面向西南开始闷头睡大觉起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阳光太过暖和,躺下没几分钟他就睡着了,而且今天他运气不错,那个他梦了好几次没能梦到的人,这一次竟然入了梦来。
那人还是刚见的那副样子,扎人的络腮胡掩去了原本生的极好的相貌,只那双眼睛却跟黑葡萄似的水润迷人的厉害,一眨一眨就将他魂儿都勾走了。
他笑眯眯的看着那人,听他吊着嗓子大声的叫着:“大舅子,大舅子……嘿嘿,大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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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舅子……大舅子……”
老裁缝以往还不爱回答,生怕一个出声就将梦里的人惊扰走了,但这次也许是声音太过真实,他忍不住的应了一声:“哎,瓜娃子。”
瓜娃子一愣,笑眯了眼睛:“哎,大舅子。”
低沉而沙哑,带着浓浓的鼻音,老裁缝觉得耳朵痒痒的,那声音竟然就在耳边似得。
不对,耳边……?
猛地睁开眼小裁缝以为自己睡糊涂了,要不然那个日思夜想的人怎么会就在眼前呢。
“你……”老裁缝哆哆嗦嗦的伸出手,直到被那胡子扎的手心都发痒了才确认了,自己不是在做梦:“你……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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