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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昭“嗯”了声,又道:“大哥还有其他事吗?没事我就先走了,天都快黑了。”
“倒无什么要紧事。”月楚临稍顿,“绥绥,平日里若有什么人说了不入耳的话,定要记得与大哥说,我与你二哥都是将你视作一家人。”
这话听着暖心,奚昭面上应好,心里却很是躁恼。
月郤又把她的话说给月楚临听了。
每回!
每回都是这样。
不论跟他聊什么,好的坏的,他转头就能全说给月楚临。
以前还好,可往后要还是这样,恐怕月楚临很快就会知晓她的打算。
还是该想个法子,改掉月郤这什么都往外说的毛病。
-
离开书房,奚昭又绕去摘了些杏子,等回去时日头已经彻底西沉。
天际厚云攒聚,将月亮挡了个彻底。
等她快走到小院时,云层渐散,月影渐显。
瞥见那轮圆若银盘的月亮,奚昭陡然想起府中下人的话。
——月亮一圆,就没多少人敢往外跑了,都在房里缩着,哪怕三急也得忍。
——为什么?
——每逢圆月,离世的月家小姐就会四处飘荡。
——模样不可怕,就是看着心慌。
入府以来,奚昭很少在晚上出来。在她主动打听前,也从没人跟她提起过月家闹鬼的事。
不是没撞见过怪事。
譬如镜子里一闪而过的黑影,夜里无端响起的叹息,又或是徘徊在走廊的脚步声。
但她都穿进妖鬼遍地的玄幻世界了,在天上乱飞的骷髅鸟都比这吓人,就没多想。
该不会在今天撞见吧。
奚昭握紧了腰间的符囊,加快步伐。
偏偏怕什么来什么。
当她走过一处摆在门口的大瓷瓶时,余光忽瞥见上面映了双模糊眼睛。
心重重一跳,奚昭往身边看去——
狭长的走廊里仅她一人,根本没别人。
她屏了呼吸,步子迈得更快。
不远处又是一个花瓶。
这回她还没走近,就切实看见瓶身上映着道朦胧人影。
奚昭移开视线,还想装作没看见。
但耳畔忽落下道清冷人声:“分明看见我了,为何不理?”
奚昭将符囊攥得更紧,捏得掌心汗涔涔的。
村长!
你给的符怎么不管用啊村长!
厚云彻底散去,地面映出她的影子。
也是同时,她忽感觉身形一僵,再不能动了。
不光不能动,连嘴都张不了。
圆月当空。
月影交织,渐渐勾出一道近乎透明的人影。
是个年轻女子。
冰肌玉骨,眉眼与月家兄弟有两分相似。
她倚坐在廊边的长凳上,单手支着下颌,投向她的视线里压着几分淡淡愁绪。
奚昭心紧。
想来这就是月问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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