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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提起书里的内容,言辞隐晦,大概是不想被太崖知晓。
奚昭借着月光扫了眼封皮子上的书名,然后抽回视线。
“多谢小道长,不过不用。之前看那几本书觉得有错漏,我就去阿兄书房里找过,刚好也找着了这本,已经快看完了。”
“我知晓了。”蔺岐垂手,再不多言。
“要没其他事我就走了。”
奚昭看向太崖,忽想起方才他扛一个又抱一个的模样。这人平时懒懒散散的,今日肯定将他折腾得够呛。
她没忍住,一时连话里都颤着笑音。
“今日多谢道君了。”
太崖一眼就瞧出她在想什么,却道:“只要不是天天都像今日这般就好。”
等奚昭走后,他瞥向蔺岐。
借着朦胧月光,他隐约看见那本书的侧边沾了不少墨迹——应是做了些札记。
“回去罢。”他走在前面,聊起一事,“奚姑娘与月郤似乎很是亲近。”
蔺岐:“月郤为她兄长。”
“兄长?”太崖笑道,“他们无亲无故,不过假借个兄长的名头。玉衡,你怎也说些骗自己的话了?”
蔺岐语气漠然:“师父何故与我言说这些。”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罢了。”
话落,两人皆沉默不言。
过了好半晌,蔺岐忽侧眸看向那张笑面:“奚姑娘说有事找你帮忙。”
“是,”太崖打马虎眼儿,“也是事发突然,不过好歹都解决了,想来近些日子不会再找我,等——”
“师父,”蔺岐不愿听他继续说废话,冷声打断,“你明知我想问什么。”
“哦,这样么?”头回见他这般明显地表露出心思,太崖笑得颇为真切,“可她用灵石堵了师父的嘴,堵得严实,叫我该怎么开口?——这样,你不若亲自去问问?险些忘了,她现下好像不太愿搭你的茬。”
蔺岐的神情没多大变化,顶多眉眼间沉进更多冷色,步子却迈得更快。
太崖散散漫漫地跟在后头,还要有意戏谑:“玉衡,怎的不理师父了,是不爱听这些话么?”
蔺岐直言:“道君整日胡言乱语,言辞污耳,岐概不受之。”
太崖:“……”
这倒是和奚昭一个样,直来直去地骂人。
-
另一边,月郤卧房。
房中无灯,一片昏暗,冷寂得仅能听见清浅呼吸声。
忽地,房门被人从外打开,打破寂静。
月晖从门缝间投进,虽然暗淡,却仍然刺得月郤睁开眼。
他还没这般虚弱过,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离出去。
血肉、骨头,甚至是意识,都像被丢进了沸腾着的岩浆,灼痛异常。
他勉强抬起眼帘。
恍惚辨出来人,他先是扯过薄被,将自个儿遮去大半,再才有气无力地喊了声:“大哥。”
“嗯,躺着吧,无需起来。”月楚临温声应了,秉烛在他床畔坐下。
将那满面热汗的脸庞打量一阵,他轻声问:“阿郤,如何弄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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