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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娇娇猛然睁开双眼,呼吸急促间坐起身子,望着熟悉的床纱,半晌才回过神来。
原来是梦魇。
她长舒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
自从知晓沈献就是炏奉灵后,她便经常噩梦惊醒,总是梦到沈献毒发身亡,死状惨烈。
“吱嘎——”
房门轻响,伴着清晨和煦的阳光,银台端着面盆进来,见余娇娇醒了,笑道:“主子今日怎么起得这么早?”
余娇娇下床穿好衣裳,净面漱口,盘发点唇,歪头戴着耳环问道:“酒庄的账本送来了吗?”
“一大早就送来了。”
银台为她的头上簪上珍珠流苏凤羽发簪,语气犹豫:“主子,您当真要离开扬州吗?”
原本她以为余娇娇只是说着玩的,毕竟余娇娇自小便在扬州城长大,此前从未离开过这儿,更何况余家的根基在此,百草谷山高路远,地处偏僻,余娇娇习惯了扬州的吴侬软语温柔乡,哪里耐得住枯燥。
可余娇娇自从回到扬州后便开始着手梳理商行的账簿,安置人员,交代管事,连慈济堂都分给了银信。
余娇娇笑了笑:“自然当真。”
“那奴婢同您一块去!”
余娇娇瞧着铜镜中,站在她身后的姑娘:“你要是去了,谁帮我照顾商行?”
“可是”
她未说完,就被余娇娇打断:“银台,这些年你在我身边学了不少,管家经商样样不差,手段心性你都有,只是缺少历练而已。”
她缓缓道,“你啊,太过依赖我。总想着有我在身边,凡事总能解决,所以不愿意动脑子,只想做些端茶倒水的活儿。可是你的能力不止于此,这世上也不能事事尽如人意,我不可能一直陪在你身边,你总要学会长大,学会独立。”
银台却不解,焦急道:“为什么不可以呢?奴婢从十岁便一直跟在您身边,主子身边总是需要人侍奉的啊,您去哪我就去哪。”
余娇娇站起身,转身牵起她的手:“银台,若以后我需要钱,你会给我送钱吗?”
“当然,商行的钱本就是主子的!”
“那如果我要去很远的地方,咱们家的钱很难送过去呢?”
“那奴婢想尽办法也得把钱送过去,便是在天边开个钱行也不能缺了主子钱花!”
余娇娇抿唇一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脸:“所以啊,商行只有交到你手里我才放心。”
穿戴好衣饰,两人正要去书房查账,就见院门外闯进来一个人影。
“主子,主子不好了!”
铜串两脚并四脚匆匆朝屋子里跑来。
银台上前一步,皱着眉撵道:“冒冒失失的成何体统,什么事情值得如此慌张?”
铜串上气不接下气,指着屋外道:“是沈,沈神医,沈神医回来了!”
余娇娇讶然:“他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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