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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檀心间起了一个可怕的念头,前世的端王莫不是明知他们是兄妹还要与她行欢好之事?
“姑姑,端王殿下可说了要见您?”静檀问道。
鸣凤姑姑颌首,“你方才入房,我还以为是端王殿下来了,你却比他先到。”
静檀为印证心中猜想,与鸣凤姑姑耳语道:“姑姑见了殿下,只说见了我,我与姑姑撒娇了好一阵儿,休要提和我说了身世一事。”
“好。”
“殿下若要盘问姑姑什么,姑姑如实答就是。”
“檀娘。”鸣凤姑姑唤了一声,“你这孩子的心思一向藏得深,又有此等美貌,我知你有许多高枝可以依傍,但以色侍人不能长久,倒不如认了殿下作兄长,血肉骨亲的,殿下少不得好好疼你这亲妹子。”
“姑姑不要为我操心,好好安享晚年就是。”静檀从袖中取出一沓厚厚的银票,足已让鸣凤姑姑开销几辈子了。
鸣凤姑姑不肯接受静檀的好意,“我给自己留了养老钱,你年纪轻,比我更需要钱财傍身。姑姑也不清楚那沈首辅的为人,你多几个钱,就多一些后路。你只记住姑姑一句话,万万不可怜悯男人。”
静檀红了眼眶,硬要将银票塞给鸣凤姑姑,二人推搡了好一会子,直至小丫鬟来传钱大人的话,静檀知道端王将至,忙躲进内室偷听。
鸣凤姑姑牢记静檀的嘱托,镇定地与进来的端王行礼。
端王虚抬鸣凤姑姑的双臂,温声道:“听说姑姑已与阿檀见了一面,说了什么交心的话?”
鸣凤姑姑很有分寸地笑道:“奴婢与檀娘多年未见,生分得很,说的都是些场面话而已。”
“母妃去时,小王跪在病榻前,母妃握住小王的手,叮嘱小王要照顾好唯一的小妹妹。”端王俊朗的面目上沁满寒意,“姑姑与阿檀叙过旧,不必再见她了,更不许告诉阿檀她是谁的女儿。”
“殿下早已知晓檀娘的身世——”
不等鸣凤姑姑说下去,端王冷咳了一声。
“阿檀永远姓独孤,她的身世,是独孤伯言与其外室之女。姑姑是聪明人,小王对阿檀所执之念,请姑姑成全。”
鸣凤姑姑已惊出一身冷汗,庆幸藏在内室的静檀亲耳听见了端王这番惊世骇俗的话。
“殿下这等心思,九泉之下的贵妃娘娘怕是不能瞑目。”
“姑姑应当听过‘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只要阿檀心中对小王没有隔阂,那夫君之爱比兄长之爱必然更加长久,姑姑说是与不是?”端王扫向鸣凤姑姑的眼风极具压迫感。
鸣凤姑姑只觉头晕目眩,不敢应端王这悖逆人伦之言。
藏身于内室屏风后的静檀紧咬下唇,她面容苍白,忆及前世自己与端王那些酣畅淋漓的情事,羞得无地自容。
他前世至死都不肯道出他是她的兄长。
他骗了她一辈子,对她撒了那么多谎,至死都要守住‘他是她的兄长’这个秘密。
“朱桓!你太自私了!”羞愤的静檀冲到端王面前,一掌掴在端王脸上,泣涕连连,“我与你身上流着一样的血,你怎么敢、怎么敢对我——”
静檀的哭声教他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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