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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睡着了。”安白游有些懊恼,明明平时熬个通宵工作也不会这般不自觉地睡着,难不成是年纪大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闻言许眠风的眼睛好像暗了几分,就抬手往车后座拎起了一袋啤酒以及一袋迭着的食盒。
“生鱼片?你不是不吃生食吗?”安白游有些诧异地问道。
许眠风却只是看着他的眼睛,这回应他大抵是看懂了的。
因为你喜欢。
待察觉到两人间的对视而染上了情愫,安白游就有些慌乱地转过头,打开车门便要抬脚。
下车将要迈步,看着眼前宽阔又幽深的停车场,才想起他可不认识这儿的路,转身又颐气指使道:“还不快来带路。”
许眠风闻言,嘴角不自觉勾起了幅度,下车走到安白游面前,一手拎着啤酒,一手悄悄缠上了安白游的手腕,道:“走,我带你上去。”
安白游见他放开了些,也染上了笑意,任由他握着手腕,任由他带着,像以前一般。
两人乘坐着电梯一路到了六楼,待到家门口,安白游自然地拎过他手上的啤酒,静待着许眠风开门。
许是因为出门太急,灯也没来得及关上,一开门便能将里面看个大概,空旷,整洁,除了黑白灰外少有其他色彩,配上并不算明亮的灯光,不难感觉到其间的几分压抑。
安白游是皱着眉头进门的,显然对这套简约过头的房子略微介意,许眠风似有察觉,有些小心翼翼地将一双崭新的拖鞋摆在他的面前。
安白游见状,扑哧一声,道:“什么嘛,你干嘛这副模样?”
“我怕你嫌弃。”
安白游则叹了口气,说:“这是你的住所,怎么样你舒服就好。”
许眠风闻言,并没有些许好转,倒肉眼可见地暗淡,低头见他手上还拎着啤酒,说:“东西放餐桌吧,别拎着了。”手也没有歇下,将他与安白游换下的鞋子收进鞋柜。
安白游闻言,不假思索地往餐厅走去,毕竟空荡的房子,一眼就能望去哪是哪。
放下酒和下酒菜,安白游便继续打量起了屋内的陈设,明明是现代化的风格,却很难找到舒适,宽大纯黑的沙发,面前是木色的小桌,配上时钟电视等配件,便是客厅全部的模样,再看厨房,冰箱咖啡机以及看上去久未开火的炉灶,井井有条,可生活的痕迹浅淡得不似居所,倒像极了临时的休息区。
松散地往沙发迈步,再瘫倒陷进去,比想象中的柔软,熟悉却说不出的味道弥漫在安白游的鼻尖,催他不愿意再继续动弹。
而从房间将外套换下的许眠风一出门,就瞧见他这副疲软模样,不禁有些自责,道:“要不你先去房间睡一觉吧。”
安白游闭着眼,随声应道:“才不要,我难得来一趟,不喝一顿清晨的酒又怎睡得着。”
许眠风一愣,下意识地望向窗外,天已经开始描绘灰白的色调。
“可惜好像天气不太好,倒又不那么亮,说是快入夜也有人信吧。”安白游扭身攀在沙发靠背,感叹道。
说着,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强忍着打哈欠的意味,朝着一旁傻站着的许眠风使唤道:“东道主快去准备啤酒,我想要在这喝。”
许眠风张了张口,却没有再说什么,径自往餐厅走去,拎着下酒菜便去到厨房准备起来。
安白游则继续望着窗外发呆,渐浓的秋意配上这阴沉的天,显得愈发寒凉,萧瑟。
还没来得及悲伤春秋一番,盘子与桌面磕碰的声音道来,扭头看去,一盘油亮的三文鱼,沙拉还有一碟花生米。
有些清淡,但颇为适合熬了一个大夜的两人,许眠风再去取来餐桌上的啤酒以及两个玻璃杯子,在沙发的另一边坐下,说道:“一会要睡觉了,还是要少喝点。”
安白游最见不得他这副老成模样,微微白了他一眼,嘟囔道:“喝酒不多喝点怎么尽兴,不想喝就和小孩一桌。”说着,熟练地起开铁听的啤酒,趁着白气还没喷涌而出,满满当当地倒入两个杯子。
一杯推到许眠风面前,别人见到现在的他或许会觉得这是个内敛自律,不沾染烟酒的男人,可安白游知道,以前的许眠风有多么无所顾忌,好似在哪都能玩得开。
两个人的酒局,变不出什么花样,亦配上久别重逢的生疏,更落的沉闷,就算有心问上几句近况,最后也归于沉默,只能频繁地举酒,借着酒精来让场面变得肆意。
直到最后一滴酒倾倒入安白游的口中。
迷离的眼对上许眠风的的瞳,悄无声息地下移,是微抿着的,瞧不见几分血色的唇。
似是见不得它的拘谨,安白游猛然起身,骑上许眠风的腿,低头吻了下去,没有任何征兆地突袭,使得许眠风的身体一僵,动的,是那双欲要抬起,却止在半空的手,和与他的眼对视的,那霎然亮起的瞳。
如那盛夏末悄然拉开的帷幕,娓娓道来着他们的故事…
那会的蝉鸣还在校园回荡着余韵,暖阳下斑驳的树影映在石阶,令每一位经此踏入教学楼的新生,烙上了叶的形状。
安白游是第一次踏足这片校园的,虽然偶尔听母亲提起过,小升初前曾带他进来感受过一番,希望他能考上这所县里的一中,可最后也未能如愿,现历经中考才进了这儿的高中部。
但依着他的记性,早忘了三年前如何来过,又如何错过,说这是第一次倒也无妨,只觉得陌生,还有刚脱离一段完美暑假后,还要迎来新学期、新环境、新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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