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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司修的卧室从不锁门。
程轻黎从小身体不好,吃得少,长得瘦,喂什么都一副病怏怏的样子,小时候没少生病,有一次半夜发烧,她烧晕了从房间出来找人,温兰和蒋建河的房门锁了,蒋司修的也是。
她烧得难受,声音和力气都小,半夜三更没把房间里熟睡的人叫醒,忍着难受回去睡觉,第二天早上等家里人发现她已经病得很重了。
温兰吓了一跳,坐在程轻黎床边一直喊她的名字。
那天蒋建河公司有事很早就走了,蒋司修从楼下上来,想跟温兰说自己去上学,看到几乎昏倒在床上的程轻黎。
那会儿蒋司修还在上学,程轻黎也不过才十岁。
他最后没去学校,请了半天假,跟着温兰一起把妹妹送到了医院。
医生说烧得太严重,有转肺炎的倾向,温兰难受得掉眼泪,给程宏伟和吴晓红都打了电话说情况。
后来程轻黎清醒一点,温兰打电话不在,程轻黎抱着被子在床上眼泪汪汪,拽床边蒋司修的衣服,说昨天晚上去敲了门,没叫醒他。
自那之后,在家里蒋司修的卧室就再也没锁过门。
酒店的洗浴用品是清淡的茶香,程轻黎的头发披在肩后,没完全吹干,水珠顺着后颈滚进衣服里,她抬手摸了下后脖子,按着门把往里张望。
“哥哥”她对着立在桌前背对她的人叫。
蒋司修本来晚上还有正事处理,但想到她要来自己房间跟男朋友打电话就心烦。
在电脑前坐了半个小时,材料上一行字也没看进去,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捏了捏手里的钢笔,无奈地谈了口气,回答那边:“干什么?”
程轻黎按了按脸上的面膜,闪身进来,语调轻快:“说了来你这里跟男朋友打电话嘛。”
蒋司修坐在落地窗旁的沙发上看电脑,右手的笔放在身前的茶几上,没搭话。
程轻黎走到床头,捡起空调遥控把温度再挑低了点,之后点了点床铺,礼貌地问远处的人:“我能坐吗?”
女孩儿穿着淡粉色的睡裙,站在那儿像朵含苞待放的水仙花。
蒋司修掀眸,看她一眼:“我说不能你就不坐了?”
程轻黎轻动眼皮,在面膜的覆盖下很不显眼,知道蒋司修是真的被她气到了。
“坐吧,”几米外的男人重新垂眸,看电脑屏,没情绪,“我还能碾你出去?”
程轻黎小心掀开被子,小心坐上床,食指再次按压脸上的面膜,然后耳机插在平板上,拨了林艺琳的电话。
“喂?”她声音带点清软。
大学宿舍一共四个人,她跟大家关系都好,但最投缘的是林艺琳,两人偶尔打电话,最近因为追剧,联系得更是频繁。
各自切到自己的视频软件,放了电视剧一起看,在耳机里讨论。
房间空旷安静,回荡着程轻黎的声音——
“今天?今天过得还好,刚刚吃了蛋糕。”
“抹茶清提,感觉你会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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